非洲异闻录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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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非洲大陆上有一片土地,那里山丘、灌木、河流遍布。象群在广袤的大地上漫步,花豹在稀疏的灌木间奔跑。在那里居住着古老的民族,桑布鲁族。桑布鲁,桑布鲁,寓意为蝴蝶,他们身着艳丽,穿戴五彩的项圈,常在荒漠里起舞。那是充满活力的地方。可当村人赶回群羊,关上房门,黑暗便悄然来临了。

在桑布鲁部落有个流传千年的习俗——割礼。割礼的对象通常是十岁以下的男孩女孩,男性割礼是切除全部或部分阴茎包皮,女性割礼是切除部分或全部外**,之后还会再把**缝合起来,只留一个小孔以排出小便和经血,为未来丈夫守护贞洁。

这整个过程都不会打麻药,女孩被几个村中成年女性按住,痛昏迷过去就用药粉擦伤口让女孩清醒。切割**的刀可能就是厨房的菜刀,缝合的针来源于植物刺槐。女孩因感染死去的不少。这也没什么,很正常。

在库兰13岁的某一天,父亲告知她,不用再与村里人结伴去附近大村落里的小学了。她需要回家准备接受割礼,学习如何用树枝和牛粪独自建造房屋,等待丈夫的临幸。

小库兰很害怕。她听过隔壁男孩做割礼的惨叫,那个男孩是武士,会打猎,身体比小库兰强壮太多了,但做完后,他差点死过去。于是在一天傍晚,她悄悄抱起两只小羊羔,逃向无尽的荒野。

在小库兰心中,有一个模糊的终点。那个地方叫女人村,正式的名字叫尤莫加村,初创于20世纪90年代。当时,村落附近的英国驻军性侵了村落里的十来位村民。她们的男性亲属并没有去报复性侵者,反倒殴打她们,甚至嫌她们败坏了名声,驱赶她们。面对这样的处境,有位叫洛洛索的女性站了出来。她父亲是当地桑布鲁人中较有地位的首领。她带着这些村民愤然离开,攒钱买下一块地,在这片非洲大陆上,建起了第一个属于女人的村子。小库兰想,自己或许可以逃去那儿。她手里有两头小羊羔,不是空手入村,对方肯定会接纳她的。

夕阳在天边缓缓而落,稀疏的树影拉得老长,然后渐渐淡去,在另一侧由月光主导。小库兰曾从别人那听说过女人村的方位,她知道可以通过影子判断方位,便寻着去了。路上有稀疏的树丛,她便抱着小羊羔匆匆跑过,因为那附近可能潜伏着鬣狗,甚至狮子。

未知的危险远不止这些。小库兰不知道,在非洲,还有一群专门追捕逃割礼女孩的组织,这个组织由一群男人建立,他们家中大多有过逃割礼的女孩。但他们的目标不仅限于家族内,而是所有逃脱割礼的女孩。找到后,他们把女孩遣送回家,女孩挨顿毒打,再受割礼后出嫁;若是找不到家人,后续难料。

前路未知。大多数时候小库兰挑**的地面走,她对时间的概念很模糊,只记得走到脚底出血,才终于看见有人的村落。她先是躲在安全的灌木丛里往外看,有男人出没,就等到隔天他们出来放牧后再继续走,生怕碰上陌生男性。她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遇见那个全是女人出没的破村子,才钻出来,抱着两只蔫巴巴的小羊羔冲了上去。

这个村落不是女人村,是由几个出逃家暴的女人搭建的临时营地。这个营地太小了,甚至不够安置她父亲的老婆们。营地由五座房子组成,墙体由泥巴糊成,很薄,房外草草用木桩和草绳打了一圈篱笆,稀稀疏疏地挂着带刺的灌木枝条。小库兰向这些女村民告知了自己的经历,村民接纳了她。不过作为交换,库兰要帮他们补篱笆。小库兰答应了。她决定先暂住几日,毕竟怀里的小羊羔都快饿死了。

白天,小库兰要走很远的路去割草、收集灌木枝条来补篱笆,勉勉强强让篱笆看上去不那么脆弱。而在这间隙,小库兰还能采摘仙人掌和其他小灌木的果实喂饱自己和羊羔。虽然辛苦了些,但想到小羊羔的前景,小库兰又有了动力。

可是没过两天,营地被袭击了。

那天夜里,库兰从睡梦中惊醒。睁眼后,她看到零星的火光,那火势不知道从哪里燃起,一群男人们轻易踹倒了那挡风挡雨的土泥墙体,在火光里砸起灰尘。而一同坍塌的,还有小库兰花了两天修补的篱笆。缠再多的灌木枝条,终究是脆弱不堪。陌生男人们揪住了库兰和其他女村民的头发,把她们往屋外扯,那火光中惊恐的表情在小库兰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一片混乱中,受惊的羊群咩咩叫着蹿出倒塌的篱笆,库兰的小羊也混在了里面,四处逃窜。拽着库兰和另一位村民的男人见状松了手去追羊,两人趁机拔腿就跑进附近的灌木丛。她们蜷缩在黑暗里许久,不敢吱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月的成果在火光里消失殆尽,看着闯入者赶着羊、拽着人满载而归。

出逃女村民后来猜测,闯入者是为了寻回某位叛逃者偷走的羊,顺着路上遗留的痕迹寻了过来。但真相究竟如何,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村子没了,羊也没了。出逃村民和小库兰商量,或许还是要尽快去到那个女人村,那里一定比营地要安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