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听到了波士顿街上的这声枪响,这条连接着康科德和莱克星顿的街区上的桥上发出了一些枪声!我觉得有些枪声要更强烈一些,虽然事发的时候我不在那里,也不在附近,但是这声枪响“让全世界人民都听到了”!
我要说的故事和这声枪声并没有直接联系,而且枪声已经过去很久了。若是考虑到声音的传播范围,你会觉得这两件事情有潜在联系。我当时所制造出来的“金融气球”炸裂的声音,也是全世界人们所瞩目的,更像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只是并没有提前监测到震源,它的影响就像那声被记录在历史上的莱克星顿和康科德桥上的枪响一样。
波士顿最具有代表性的标志莫过于学院街,它是一条历史悠久的老街。这里的建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确切地说这条街区是因为那些古建筑才被世人所熟识。最有代表性的当属坐落在特里蒙特街的边角上的帕克大厦,它是波士顿茶会的常用场地,由此闻名遐迩。茶会在这里举办了很久,只是很久以前是喝茶现在变成了威士忌之类的酒水,准确地说茶会上酒水和茶水是共存的。
帕克大厦之所以会成为波士顿的活动中心是由于科普利广场的转让,这里总是能看到共和党以及民进党的身影,他们深深影响着这座城市的发展,波士顿的命运一定程度上是由这些政治团体掌握着的。
学院街除了这些标志性建筑外,还有一些小教堂。它们位于帕科大厦对面,旁边还有五美分储蓄银行大厦和市政大厅。我对小教堂一无所知,尽管在附近待了很久但我从来没有进去参观过。因为这座小教堂是封闭的,不对外人开放,那些修建这座小教堂的教派,自认为自己是富人。
我在那里的时候还能看到临近学院街的五美分储蓄银行,现在早已看不到它,因为它迁到了普罗维登斯街周围。外界说这家银行搬迁的原因是考虑到自身的运营,学院街实在是太乱了,经常会遇到一些流氓地痞。
那时我就在学院街上的一家公司工作,有一个非常可笑的现象,经常会有人从五美分储蓄银行取钱,然后陆陆续续地把钱存到我工作的地方。想象不到他们因此会有多么绝望的心情,或许他们迫不得已才把靠近学院街的那扇大门封锁了,然后在另一旁重新开了一扇大门。
市政厅依然保持着它原有的样貌,备受关注和引起争议的是民主党。民主党的发展超乎想象,而出现这种苗头的根源在于市政厅没有及时采取政策,导致民主党的势力越发强大。
众所周知,市长的任职期一般为4年,然而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詹姆斯·迈克尔·科里市长,他就像和市长办公室绑在一起一样,不是附属关系而是非他莫属,他在市长的职位上一待便是7年。或许是他在任期间治理有方,所以从未有人提出过抗议。他的事迹更像一个奇迹,他能久坐市长之位,还可能因为他看待问题有着独特的超前性。虽然他在任时间非常长,但是他真的是一个有趣的家伙。
一系列的事件让学院街走向没落,它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古建筑已经逐渐褪去原有的色彩,自带的光环也已经消失了。最让人心酸的无非观光车都不在此地停留了,而是快速的驶过,包括市政大厅。沿着华盛顿大街的方向,是波斯纳和铂塞尔街的小店,观光车会从这里经过,旁边是学院街27号,奈尔斯大楼便坐落于此。
奈尔斯大楼是比较有特色的建筑,它的历史远超过它普通的外表。谈到它的历史足以让人叹为观止,详细的内容导游会一一告知,然后游客用一种近乎仰慕神灵般的眼神望着这栋大楼,准确地说是古建筑。导游一般怎么说呢?
“各位游客朋友,欢迎你们的到来。眼前的这座大楼便是奈尔斯大楼,”导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扩音器接着说,“这个看上去不太吸引眼球的建筑,造福了一代又一代的英格兰地区的人们,它以前是一个小型的铸币工厂,它所铸造的钱币创造的利益远超过《国家工业复兴法》带给人们的福祉。相比于沃尔德面包店,它是人们主要衣食的来源,它的没落是比那些战争引起的混乱更让人心痛的事情。”
“各位游客朋友,仔细看看这座大楼,它是世界上的第八大奇迹。曾经,查尔斯·庞兹先生的公司总部就设立在这里,或许你们对庞兹先生略有了解,他就是那个只用6美分的邮票券最后获得1500万美元的金融大亨。”
“各位游客朋友,如假包换的1500万美元啊!或许只有在梦中才会拥有这么多钱吧!试着想象一下,这些钱可以帮那些负债累累的人还清所有债务,然后还剩下一大笔钱,远远比摩根、福特家族等人所拥有的总数还要多。”
我能猜到导游接下来无非说一些我是怎样成功的,以及学院街的不解之缘等。故事的起点是这里,我非常庆幸自己搬到学院街,不然可能会一直待在那栋写字楼的办公室里。
正值1919年春天,不久之前我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因为我勤恳工作的酬劳不能支付我的生活开支,主要是我厌烦了每天看雇主脸色为他们办事的生活,尽管兢兢业业,但是生活依然一贫如洗。
我并没有攒下任何钱,所剩的钱勉强维持短暂的日常。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为雇主工作,每周可以获得20~25美元的报酬。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放手一搏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最后我依旧犹豫不决,但我租了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对面是清教徒的信托公司。
这间办公室没有窗户,只有一张简陋的书桌和手扶椅,假设会有顾客上门的话,这间屋子可以勉强算办公室,但是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大多数时间用来思考人生。书桌上的纸张被我画满了数字,而且是那种很明显的数字,跟当时的道威斯所策划的德国赔偿计划极为相似,但是他的换算单位是马克,我的是美元或者美分,而且他的计划非常容易引人上钩。
我把所有的期待和幻想写在了这些纸张上,不知道能否实现。与此同时,这座写字楼被特里蒙特信托公司接管了,没过多久这座写字楼便被装修转卖了。我经历了这些变动后突然开窍,若是一个人可以给公司创造利益,那么他也能为自己创造利益。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而且都有无限的潜能。这家写字楼的办公室里值钱的东西都不是我的,我只能灰头土脸地拿着那些纸和笔去了奈尔斯大楼,找了最便宜的两间小屋,选择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它坐落在学院街。
那时我一贫如洗,置办办公家具还是分期付款买的,像书籍、记录本等都是从家中自带的,还有的是从二手市场上买来的,然后安装了一台座机,买了信笺,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我拿着油漆桶在门上写下了“查尔斯·庞兹进出口公司”,不论怎样都要有一些仪式感,借此宣告自己的公司成立。
这些是我在学院街周围生活的全过程,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顺水推舟。搬到学院街之后,我和市政大厅只隔着一条街,我并非有意窥探他人的隐私,我也不是翻查他们的账目。相反的,我几乎每天都坐在办公室幻想、筹划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