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兑风潮还没有平息,我之前的想法又成了泡影,所有的投资者都在等待手中的票据到期,然后获得相应的利息。根本没有人会选择提前兑换,这种状态让我心慌意乱。
有趣的是波士顿报社的编辑应该不会想通,那位银行家是如何承受住这种挤兑狂潮的,可能他也不清楚整个事情。但是他并未罢手,而是选择向我发起猛烈攻击,最神奇的事情莫过于他竟然有了“战友”,其中有一位叫基亚拉能特,是我当年在蒙特利尔认识的。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向报社说我之前服刑的事情,这种消息只要被报道出来,对我简直是致命一击。
不出我所料,8月2号正值礼拜一,波士顿的报纸上就能以非常醒目的大字标题刊登了我破产的消息。这篇报道像“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波士顿地区,周围也掀起了一些浪潮,再次将挤兑风潮推上了**,我成了众矢之的,如果预算没有差错的情况下,我将会在3天内支出200万美元,这件事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在这种情形下,我不仅要处理挤兑风潮的后续事情,还要保证自己能够安全地解决剩下的事情。其实我被所有人背叛了,确切说是被出卖了,我只能孤身一人与他们斗智斗勇。在金钱的驱使下,员工的忠诚显得无比昂贵,让人痛心的是我的一位职员竟然借机想要捞一笔钱财。
他的手段十分卑劣,他竟然使用虚假的姓名从公司开出票据,然后把伪造的发票和其他的票据混在一起,我们很难知道这笔钱到底去了哪里,所有的工作人员能做的就是把票据和发票存根对照,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支付,但是我们不知道这样的钱到底有多少,这样会造成一个巨大的财政漏洞。后来我计算了一下账单,这笔钱大约有25万美元。
始作俑者是他,还有剩下的员工进行着这种卑鄙的勾当,我粗略计算了那些伪造的数额比较小的票据,加起来最少也有10万美元。他们的手法非常简单,重复使用那些支付过的票据,经过他们手上的时候不会给那些票据做任何标记,但是所有的账单我都心知肚明。
他们的同伙大都是公司职员,或者是在我公司有过投资的亲朋好友,他们想方设法地修改了发票日期,提前拿走本金和50%的利息。
这种可耻的偷窃行为其实并没有分散我的注意力,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偷我的钱财,而且会给我公司的财政造成威胁。我的银行账户面临着透支的风险,这是最严峻的事情,大致有500万美元流失,但是外界的情绪依旧非常高涨,挤兑风潮愈演愈烈……
直到第二个礼拜我才有足够的时间安抚投资者,令人紧张的是到了礼拜五还没有把整个事件平息。波士顿的各家报社依旧在对我进行大肆报道,再次通过舆论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我突然变得惶恐起来,真正意识到我的处境十分危险了,应该算是我在美国最艰辛的时刻!
为了验证我曾在监狱吃过牢饭的事情,那家报社已经派了最能担任调查任务的人前去蒙特利尔,所有的问题都变成了一个时间问题。必须承认只要那个家伙的消息得到证实,不仅是我的证券交易公司即将倒闭,我还会破产沦为人们眼中的骗子。
审计员莱昂德对我的调查还在进行中,我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他会证实我有支付能力,我觉得自己会成为最后的人生赢家。让所有的报社不再间接嘲讽我,让政府和所有的民众相信我,我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在于蒙特利尔那边的调查,尽量在审计员宣布我的支付能力之后。这样我就能有充分的时间和理由解决所有的难题,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为了掌控整个局势,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了解那家报社记者在蒙特利尔的所有行踪。以我之前积累的人脉,完全可以追踪到那家编辑办公室的一举一动,当人们还没有看到早上的报纸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所有关于自己的新闻报道,但这些远远是不够的。
我想尽办法在报社发布新闻之前得知所有消息,这样我可以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有的事情都在进行中,我的处境还不算危险,我有足够的时间在报社得到证实之前采取行动,这些都是预备方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取这样的措施。
关于我是怎样获得消息的呢?其实很简单,我的办法是提前拦截那位编辑从蒙特利尔发送的电报,凡是他与报社之间的所有通信我都会拦截下来,尤其是关于我的电报,在报社接收到之前,我手上便可以拿到电报内容的副本。不论他们什么时间进行联系,我都可以拿到信息,甚至说报社的电话也已经被我窃听了。这一定是一件非常神秘的事情,关于我如何办到的,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里面牵涉到太多人了,我必须为他们保密。我以100万美元或者更高的价格买下一封电报,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斥巨资吧!
所有的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着,但是突然有一名参与此事调查的官员对我表现出恶狠狠的敌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激怒我,但是他一直在我身边诅咒我。对此我的员工对他产生了厌恶,想要驱赶他。我的一位助手信誓旦旦地说会让他从我的办公室里消失。
我的这位助手竟然在美国找到了一位持枪的歹徒,答应这名歹徒若是能将那位官员杀了,就会给他15000美元的薪酬。这是一笔非常高的费用,不论是何等身份的官员,这笔钱都足够了。但是在我看来,让这位成天惹人讨厌的官员去黄泉路完全不值这些钱。
这件事情我全权交给了我的那名助手处理,当事情安顿好之后,这位助手向我汇报了具体的情况,然后非常冷漠地喊着我去现场观看枪击。
我为此暴跳如雷,非常气愤地对他说:“我们一起处事这么久,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难道是一个杀人犯吗?而且你觉得我会赞同这种行为吗?若是你去做这样的事情,我定当亲手把你送去警局!恐怕是你不敢去做这件事情!”
他非常平静地对我说:“那个歹徒已经在准备了,他十分想要得到那笔钱。”
我跟他说:“你这样做无非是在给我添乱!简直是胡闹!”
他瞬间十分愧疚地对我说:“抱歉,庞兹先生,我以为自己是在帮你。”
我对他说:“你这是在给我帮倒忙,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帮助。假设说哪位官员真的阻碍了我,我可以花费50万美元让他在波士顿甚至是美国待不下去。这件事情赶紧收手吧,马上让那个歹徒过来见我,我亲自处理这件事情。”
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我们和那位歹徒进行了长谈,歹徒说我必须给他4500美元,他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为了不浪费时间,我给他签署了一张正规的票据,随便写了一个日期,只是为了更好地让这件事情得到解决。
不论是他人还是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人生历史上最无知的一次投资。应该没有人会为自己敌人的性命付出“代价”,即使那位官员得知了我的所有行为,依然不会感激我,而是继续追查我。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他非常不礼貌地抓着我的衣襟,在我耳边说:“你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存在!”
我并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辩驳,而是把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其实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后悔为他的投资,他的性命顶多值45美分,而我为他支付的财产远超过他对人们做出的贡献。但是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我的良心不允许我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