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不好好说，闹什么别扭嘛。
张思远盘腿坐在木地板上，面前的显示屏上不断跳出新的斩杀数。兵器碰撞的特效声和士兵们的厮杀声从他的耳机里流出，男孩时不时随着画面上的人物摇晃身子，周身散落的可乐罐子被他撞到，哗啦啦地滚向远处。
“没劲儿。”
张思远扯下耳机，仰面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喧嚣的声音从耳机里不断地传出，屏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灰了下来。
许久，张思远才从地上起身，坐在床沿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床头柜堆放的古怪挂饰。这些都是他从各种奇怪的渠道买来的宝贝，虽然已经被自己的朋友们吐槽了无数次，可他就是舍不得这些闪闪发亮的小玩意。就在这时，张思远的手指碰到了依靠着墙壁的小相框，于是顺手拿了起来。
相框里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一群不过十一二岁的小鬼头互相扭扯着凑在一起，咧着嘴看向镜头。他们头顶上，松松垮垮地悬挂着一根横幅，“小虎篮球暑期训练营结营仪式”几个大字印在红色横幅正中。
张思远抚摸着相框，目光锁定在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两个男孩。他们关系应该很好，不然不可能勾肩搭背笑得那么开心。个头稍高的男孩夹着篮球，一脸痞气地揽着身旁的男孩的脖子，后者则冲着镜头比出摇滚礼的手势，自认为很酷地扬起下巴，脖子上挂着的劣质项链很是抢眼。
接触篮球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和伏城一起。
张思远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但很快笑容便凝固在脸上，继而消散。
这样的日子，大概是要结束了。
一阵蜂鸣声突兀地响起，张思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新信息。
“现在来球馆，我有话跟你说。”
简单的一句话，清晰明了。发件人的ID是“心雨”。
张思远挠了挠头，他大概能猜出来到了球馆之后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这条信息确实是季心雨发出的，但自己大概率在那是见不到她的。
可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回复道：“马上到。”
张思远扔下手机，盯着脚尖，脑袋里一片混乱。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等伏城气喘吁吁地赶到球馆的时候，他才想到今天是周三的晚上。这个点别说球馆了，连教学楼都已经断电清楼了。
可季心雨在电话里明明言之凿凿地告诉自己，晚上球馆会有一场很重要的训练赛，还再三强调自己不能迟到。
伏城满心疑惑地走向宏天球馆的大门。等他看到枫树下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哟，城仔。”张思远朝伏城点点头，抬手扔过一罐冰啤酒。
伏城稳稳地接住，看着站在阴影里的张思远，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你不是不爱喝酒吗。”
“那这大晚上的，两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蹲在这儿喝牛奶吧。”张思远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