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心情挺不错啊，伏城。”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走廊传来。伏城转过头，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接着才掰了掰手指，开了口：“这不是余大教练吗，比赛都结束了你怎么才来？”
“本来是放心你们，才会出去办了点事情。”通道尽头，坐在轮椅上的余安淡淡一笑，“没想到有人还是不争气啊。”
伏城眼角抽了抽，也懒得跟余安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大事，想跟你随便聊聊。”余安摊开手。
江晓筱瞅了瞅皮笑肉不笑的伏城，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余安，识趣地说了句“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便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看台上。
“有什么聊的，比赛都打完了。”伏城缓步走向余安，语气里有些怨念，“反正已经输了。”
“没关系，本来在我的计划里，这场比赛也不是非要拿下来不可。”余安似乎对这场比赛的胜负不感兴趣。
“你赛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伏城脸拉了下来。
“怎么说是一回事，计划是另一回事。”余安挥挥手，轻描淡写地带过，“比起来这个，我现在更想知道之前我问过的那个问题，你的答案有没有变化。”
“什么问题？”伏城挑眉。
“什么样的球员，才能称得上‘最强’。”余安合扣双手，抵在下巴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伏城。
伏城在脑海里稍作思索，便回忆起来，这是他答应配合余安后第一次训练前，余安问过他的问题。
“有最强的个人能力的人，才配得上这个称号，这是你当时的答案。”余安继续说道，“现在呢？”
“现在啊……”伏城捏着下巴，仔细地思考着。余安也没有催促，而是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等待着。
“不知道。”思索半晌的伏城突然抓了抓头发，“具体的答案我也说不好，但是现在我是觉得，就算有了最强的个人能力，也不一定在比赛时候就能发挥‘最强’的作用吧。”
“哦？”余安摆出“愿闻其详”的模样。
“怎么说呢，我之前一直觉得只要我自己变得更强，比赛就会更简单。可是前两节比赛我确实拿球多了，出手次数也多了，可是比赛却比原来更难了。”伏城挠了挠脑袋，“倒是下半场，我们五个人的配合多了，虽然个人的发挥少了，甚至状态也不如前两节，可是打起来比上半场要舒服多了。”
“所以吧，我觉得与其说个人能力强的人是‘最强’的，倒不如说能让五个人发挥出最大的实力的人，在比赛里才是‘最强’的吧。毕竟篮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余安的瞳孔微缩，眼底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倒不是说个人能力就不重要了，就公园里那帮老头儿，配合再好也不顶事儿，还是菜得抠脚。”伏城没有注意到余安神情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觉得，如果真的要走到最后，只有自己变强还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