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找错不可放过。
哪怕，柱子不可能在码头上搬货。
哪怕，那个男人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子，更不可能是柱子。
要知道，一个厨子，多少都是有些洁癖的。
可娄晓娥看着对方的背影，还是打算过去确认一下。
就在这时。
远处一个老人小跑了过来：
“小姐，老爷那边有消息了。”
“王伯，你先等等。”
娄晓娥盯着仓库那道背影的方向，慌忙道。
眼下，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她都没心思理会。
王伯见小姐心不在焉的，只得一个闪身，挡住了娄晓娥盯着的方向，接着道：
“小姐，不能等了。”
“听说，周记当铺，有人当了姑爷的东西，去的晚了，说不定人就走了。”
听到“姑爷”两字，娄晓娥瞬间收回了心神，紧盯着面前的老人：
“你确定？”
王伯重重点头。
知道姑爷失踪了。
不仅是小姐乱了方寸。
老爷跟夫人也动用了来香江后，积累下的所有手段，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一些消息，不可能有错。
当即，娄晓娥喜极而泣。
她已经觉得，那个当了东西的年轻人，就是何雨柱本人了，至于远处那个跟柱子相仿的身影，哪还有功夫去理会。
别说对方是身形相似，就算是长得像又如何。
终究不是那个傻柱。
娄晓娥随后大步朝着码头外，一脸惊喜的跑去。
……
仓库门口。
何雨柱来香江，自然得给娄父带一些礼物。
里面还夹着一封信。
两个拿走金疙瘩的人，把礼物也顺便偷走了，又没有仔细检查，就直接当了，这才有了一番误会。
抛开这个不说。
何雨柱忽的觉得，背后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那种吸引力，越来越强。
可当他回头。
身后空****。
只有一个女人跑远的背影，仅仅从身材，都能判断出，那绝对是个能让所有雄性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美女。
可惜，没看到正脸。
除此之外，那背影，格外眼熟。
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她又是谁。
正巧，已经先一步从仓库里出来的方十三，看了眼怔在原地的何雨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真要累了，就别勉强自己了。”
“苦力的活计，也不是一两天就能习惯的，还得慢慢来。”
何雨柱回头，却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方十三被吓了一跳：
“我靠，你什么情况？”
又想起何雨柱方才一直盯着个女人的背影，恍然道：“哦，想女人了是吧，可就算是找不到婆娘，也不至于吧？”
何雨柱翻了翻白眼。
懒得搭理这货。
可随后他自己也察觉了不对劲，摸了把脸，发现脸上湿润润的后，下意识道：
“多半是突然吹久了海风，感染过敏了吧，又或者是干眼症？”
“干眼症是啥？”
方十三一脑门问号。
何雨柱摇摇头，没有解释。
其实从早上开始，他就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
比如自己脑袋里，那些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
那是因为自己重生了。
可重生后，经历过什么，他却完全没有印象了。
没来由的，又想起了刚才跑去的那道女人的背影。
何雨柱忽的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用力的攥了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于是自嘲的笑了笑：
“女人而已，再漂亮的女人，劳资也不是没见过。”
“唉，多半是太久没开荤了……”
……
秋哥等人，半个时辰后才回来。
也不知他们聊了什么，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很，又严肃异常。
一帮苦力自然不敢再偷懒，卖命的干活。
等到天色渐黑。
今天的活计结束。
几个小弟过来，准备最后一次清点人数，就让众人回去工棚休息了。
好死不死的，秋哥的目光忽的落在刻意藏在人群后的何雨柱身上，顿时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目标似的，招了招手：
“你，就是你，过来。”
何雨柱假装听不见，跟其他人一样，老实低着头。
直到有个小弟过来，给了他一脚。
何雨柱踉跄了下，下意识的打算转身挥拳，好在旁边方十三被吓到了似的，打了个摆子，才让他冷静了下去。
忍着怒气，何雨柱跟着那小弟走了出去，来到秋哥面前，模样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秋哥，您找我有事？”
态度恭顺到了极点。
可惜，没用。
对秋哥而言，眼下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对象，而何雨柱昨天给了他一拳，是他当场口鼻冒血。
昨天丢了的脸，今天要拾起来。
秋哥年纪不大，但身形却跟何雨柱差不多，猛地抬起腿，一脚就踢在了后者胸口。
然后又冲上去，一阵乱拳。
拳拳到肉。
别看秋哥平时只负责看着工人，实则力气也不小，真到了忙不过来的时候，他跟一众小弟们，同样会下场搬货。
别觉得不可思议。
众人熟知的义群、和胜和等字头，毕竟是少数。
50、60年代香江的字头，尤其是靠着码头生存的字头，更多是如秋哥这些，靠着从苦力们身上赚一些抽成，来维持生计的。
这些字头，开始的时候，也是许多苦力为了讨要工资，弄出来的工友会之类，才渐渐走到了今天。
正如后世很流行的那句话，屠龙者，终成恶龙。
至始至终。
何雨柱抱着头缩在地上，没有换过一次手。
任由秋哥又踢又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懂得。
这让原本还有些担心，打算站出来做点什么的方十三，无比惊讶，但也继续安心的，站在了队伍里。
他心里清楚，别看秋哥打的凶。
实则，这帮人经验都老道的很，哪怕现在看起来伤势很重，都不会影响了明天爬起来继续搬货。
许久。
秋哥终于发泄够了似的，起身停手。
地面上，抵达香江的短短两天时间里，何雨柱第三次奄奄一息，几近昏迷。
但这次，他强撑着，没有让自己昏睡过去。
几个小弟原本已经走过来，打算将何雨柱抬着送回工棚了，但见这家伙居然还睁着眼，立马懒得伺候一个命都不值钱的猪仔了。
其中一人朝方十三招了招手：
“你，过来，把他扶回去。”
方十三赶忙点头哈腰的走出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