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我们开始的地方

避孕药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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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11月8日,给进步联盟所做的演讲

事实上,你知道,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药。我对此知之甚少。但有人邀我谈谈时,我简直喜不自胜。它似乎正是我最初想做的,即谈论避孕药和进步的我。

我发现我缺少的是某种宣传的态度。如果你有这个态度,你真的可以去镇上看看,并希望由于你所说的话,没有人会再次服用那种药丸,或每个人都会服用它,这是挺好的一件事。

几年前,我为《新社会》写过一篇文章,主题是“度过低谷”,主要探讨的是青春期,当然,这在当时是一篇相当高深的文章,因为事情变化得太快了,不是吗?大约十年前,人们说这种药片很快就会变得安全和容易获得,它将改变青春期的生活,它将改变所有父母的日常生活。它的确做到了,你几乎无法回忆出它是何时进入我们的生活的。有趣的是,想想这是如何以富有想象力的方式融入事物的结构中的。我想,在想象层面上,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

好吧,前几天我终于可以安宁一会儿了——那天几乎没什么病人来访。我坐在地板上——这是最好的坐处,手里拿着圆珠笔和一张纸,我想:现在我要为周六的演说写个提纲。这很容易,因为我知道我想说什么,我知道局限和你们写给我的那些东西,a,b,c……。结果一整天,我什么也没写出来!唯一呈现出来的是一首诗。我会读给你们听,因为这让我很惊讶,我并不会写诗,所以它真的毫无用处。我给它起名叫《无声的杀戮》。

啊,为无病者开出荒诞之药!

岂不要领会上帝之教?

空的注定要加满,孕育生机的小山终究要塌散。

男子们!做出你们的表态,把你交给你的至爱;

女孩们!饱尝他对你的青春的期待。

勿怕抛洒,你懂操练之法;

你知道这是安静而沉默的杀戮……药片。

提笔势必做到:勿以荒诞之药贻误药效,只需等待,看看什么会来到!

然后付账吧。

这就是我下笔时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想法。它让我想起了用一块木头做东西。就好像你在想:我要用木头做一个雕塑,你有凿子和几块榆木,然后你将其雕琢,突然你发现你面前出现了一个女巫。这并不意味着你想到了一个女巫,而是进行中的活动改变了你正在做的事情,以至于你自己都感到惊讶。你发现你做了一个女巫,因为榆树让雕塑朝那个方向发展。你可以把这件事转换成任何你想要的情形——以任何艺术形式,即使最终呈现出来的就像我那首蹩脚的诗一样。这会让你自己都大吃一惊,因为你做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们把这首诗放在一边,看看会发生什么。

现在我们回到事物的另一面:逻辑,有意识的逻辑。坦率地说,我们大部分生活都如此无聊,如此简单化,因为我们忘记了无意识,把它放在一边,或者只在周日早上才想起它。我们知道什么是合乎逻辑的事情,我们也必须这样做。我们是文明人,运用的是我们的智慧、头脑和客观性。我们有能力预测到2000年时,世界上将有多少人,以及印度具体将在哪一天人满为患,而都不必去印度。我们可以想象伦敦将在哪一天人满为患——我们已经在汽车方面做到了这一点。

因此,我们可以从逻辑角度去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全然不顾人们是否有能力负担,就让无数家庭出现,这合乎逻辑吗?让我们的国家拥有太多的孩子,这合乎逻辑吗?我们会回答说:“不,不是的。”好吧,那就假定我们每对夫妇只生两个孩子,或者只生三个,以防其中一个是唐氏综合征或死于小儿麻痹症。然后你可以说:“那我们生四个吧,因为万一我非常想要一个男孩,又连续生了三个女孩呢?”不管怎么说,这种思想又悄悄逼近,很快你就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当第一个孩子降生时,你就会继续生育。也许你发现你开始倾向于你的抑制——你的性抑制,这可能导致你根本就没有孩子,这时你会突然发现你在谈论纯粹的无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说,性压抑和性冲动一样有趣,一样有建设性,对社会的贡献也一样大,所以我们都只是在描述彼此,希望摆脱这种状况。

你对这个问题已经思考了很多,我不必把你知道的内容再阐述一遍。我们谈论的是世界人口,我们谈论的是挣钱和抚养孩子的能力,以及我们是否愿意把他们放在教育的大环境中,或者我们是否必须能够把他们送到我们认为适合特定儿童,但可能不适合其他孩子的学校。这一切取决于是否把事情想清楚了,谢天谢地,我们有大脑,我们可以把事情想清楚,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其逻辑让我们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不去应对那些无穷无尽的孩子才是合理的,而说出这个观点的人可能自己就有一大堆的孩子。有一种方法可以把事情想清楚,以及弄明白实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注意到它们之间的相关性并不是很高。我们把事情想清楚,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然后这两件事就被一种新的方式联系在一起了。

现在我们来看一个案例。这是一个16岁的女孩,她想让我知道的是,她出生时便有残疾,因为出现了脐带绕颈的状况,所以她浑身发绀,差一点就一命呜呼。当她苏醒过来时,脑细胞已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她并没有就此被打倒——她只是对自己的人格在认识深度上有限,而她一生都在为之斗争。她不管上哪一所学校,每个人都会说:“如果你再努力一点,你就会做得更好。”所以她试了又试,但没有人对她说:“这一切其实都无关紧要。”16岁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十分早熟。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本书,她说:“我正在读这本书,我觉得它很有趣。”这的确是一本有趣的书。但你知道她很难理解那些人们所知道的深层意思,因为她还无法理解它们,还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精髓。

我们玩了素描游戏(两人轮番在纸上画线,直至形成某个图形),她画的其中的一个草图形似一个头和一个身子,并且画中有一条像是脐带的线,我说:“那个孩子周围有一根脐带,那个人的脖子上有一根绳子。”你看,这是素描游戏中偶然出现的。我们继续玩。然后她对我说:“对了,我出生时脖子上也有根脐带。”以前有人告诉过她这个。我说:“哦,看,我们把它画出来了。”她说:“哦,是吗?”她没有往这方面想。但它就这样出现在了游戏中,当我询问时,我发现这的确是事实,而不仅仅是家庭中的传说。所以我们回到了这件事上,我说:“看,(我根本没有保护她)你出生时脖子上就有这个东西,你全身发青,出生时身体就受到了损伤,尽管如此,你一直在努力向好的方向发展。你的大脑容量有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脑容量有时确实会提高,如果你能等一等,你可能会发现你能做些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但事实是,你的问题不是你没有努力,而是你有一个受损的大脑。”她回到家,对人们说:“我觉得终于有人能理解我了。”在一个极其复杂的情况下,一件简单的事就这么出现了,从那以后,她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前进。我们建立了一段非常好的关系,她现在可以利用我了,我让人照顾她,这样她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不会有人期望她去做力不能及的事

情——那些在人格和智力上难以企及之事。

她时不时地会有一场极其严重的危机,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她会让家人和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安——甚至是动物。她的父母不能把她留在家里,尽管他们非常喜欢她,但当她失控时,他们无法忍受一家人的生活被她搅乱。所以有一天我接到电话,他们请我去见她。我马上就见到了她,这的确是一场严重的危机(现在我们要回到药丸上来)。她去参加了一个聚会。她尽量不去参加聚会,因为她很有魅力,总是有人会立刻注意到她,然后在十分钟内,他们就会相谈甚欢。聚会简直太棒了,但之后会发生什么?她没有能力掌控它。她对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认为什么是对的和错的有着非常强烈的想法和非常强大的直觉。但这一次,她找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人。这件事很重要,这使她很难拒绝他。因此,聚会结束后,如果她不跟他发生关系,她就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挫败感和整件事,她也没有能力在她的梦中或以其他方式处理它。她确实在外留宿了一整晚,但她拒绝了他,他也表示尊重她的意愿。但是她非常失望,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强迫她,没有承担全部责任;另一方面是她对他的尊重,因为她知道如果他的朋友发现他与她共度了一夜却没有发生关系,他们会鄙视他。所以,他不得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要么撒谎,要么说:“好吧,是她不想要。”而这没什么好处。她尊重这一切,但她还是非常难过和沮丧,令全家人都感到不安,他们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也习惯了这种事。顺便说一句,他是一个非裔黑人,但她家人似乎并不介意,所以这并不是问题的核心,尽管能有一个黑人男人对她来说是非常令人兴奋的,但这是另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了。

所以,当这个男人表现得很好时,她却对此感到疯狂的不安,同时又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她在一场无法控制的冲突中左右为难。

然后她说:“你看,问题是它与性无关,而是与避孕药有关。我所有的朋友都有避孕药。如果我拿不到药丸,我就会感到低人一等,而且很孩子气。”她的父母曾说,在她开始与一个新男友生活并接受治疗之前,她不会服用避孕药或采用任何避孕措施。她的父母认为这是推迟服药的好方法,所以他们说:“你还不能吃避孕药,也不能使用避孕工具,所以你必须克制自己。”所以治愈这个女孩的关键在于,在她16岁的时候,避孕药是一个了不起的地位象征。似乎只要她吃了药,她就会没事。这些人觉得如果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她说:“你知道,如果我有了这个药,我是不会吃的,但我必须有。如果他们说,你不能用这个药,你才16岁,那我一定要拿到它。我可以搞到这种药,然后吃下去,就这样结束一切。”她就是这样的,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内心世界来帮助她解决问题,这一切都被夸大了。当她即将抵达向往之地,也就是达到了一个可以理解她的处境时,她来看我了,她说:“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我说:“你做了什么?”我想她一定遇见了很多个黑人男子!她说:“我们沿着一条可爱的小溪走下去,捉到了蝌蚪。”在她看来,没有服用避孕药和不被允许服用避孕药是她无法应对的事情。一切都被夸大了。在我看来,我们有时可以用这种方式去看待事物,并明白各种缘由。

我又想起来一个病例。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经常来找我,她童年过得十分艰辛。她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但现在离婚了,她很孤独。由于治疗后情况有所好转,她开始放松了一些,于是一个男人邀请她出去吃饭。好吧,她现在自由了,可以赴约了,她对此感到很高兴,她也很喜欢他。然后,他们发现他俩共处一室。当然,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发生的。她对我说:“我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1969年,他们似乎认为人们要靠避孕药生活。我已经十年没有想过与性有关的事情了,我也不吃避孕药。他来的时候也没有进行任何避孕措施,所以,我不得不求助于老办法——月经。”但是你看,这个想法也太奇怪了,其实她想表达的是,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这里有一个男人,他想和一个女人睡觉,并假设她正在服用避孕药。这是1969年才会出现的场景,难道不是吗?这两件事都属于以同一种逻辑看待避孕这件事,尽管这个女人十分有见地,并且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看待它。

我想做的是看看我是否能向你们展示:从我的角度来看,有一个未解决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逻辑和感觉、无意识的幻想等都没有相互联系。它们之间没有恰当的联系,也无法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两者都必须存在,我们必须容忍这些矛盾。当然,我们可以通过进入智力的分裂区域来解决任何问题。在那里的某个地方,我们不受感觉的影响;我们可以说这是“辨证”的;我们让彼此对立起来,然后我们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了。或者如果我们现在不能解决,以后也能够解决。但如果我们不进入分裂的智力领域,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必须说:“对,有一些问题的确无法解决,但我们必须容忍这种紧张的局势?”这就是我以一个出生时因为头部受损而受到限制的女孩为例说明的原因。她发现很难承受那种压力,这种压力让我们怀疑一切,让我们怀疑价值。因为确定性和理智如此平淡乏味。当然,疯狂也很无聊,但无论如何,在某种程度上,大多数人都可以容忍一些事情,那就是——不确定性。

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你们可能早有耳闻,所以我也没什么原创的观点分享给大家,但每次谈及都令人胆战心惊。我们正在谈论的,其实是杀死婴儿,不是因为婴儿不正常,有唐氏综合征、**性麻痹症或其他缺陷而要杀掉他们。对于这些先天不良的个体,只要我们愿意去保护他们,他们便能得到特别照顾,我们会互相帮助。我们讨论的是在这些病症之外的对婴儿的杀戮。这是一个很难开诚布公的话题。我们在谈论马尔萨斯的逻辑,以及它的常识,我们不想被这一切所困扰。但我要问的是,难道我们不可以不为此烦恼吗?

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时,我养过老鼠,如果我抱走新生的小老鼠,大老鼠只会想:“好吧,我会把它们拿回来的。”所以它会吃了那些小老鼠,然后又开始生下新的一窝小老鼠。猫也这么做。我不认为狗也这样,它们已经被训练了一百万年之久,不具备狼一般的野性,除非它们患有狂犬病。在我看来,我的宠物老鼠解决了这个问题,它说:“我不需要吃药,因为如果我认为这些婴儿无法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只会落入男人的臭手中,那么,我就干脆把它们全给吃了,然后再重新开始。”很简单。我相信澳大利亚土著曾经一度出现过吃孩子的现象,但我不太确定,因为这些事情太容易同什么神话志怪扯在一起。这是他们解决人口过剩问题的方法。吃掉孩子并不是因为他们讨厌孩子。我想说的是,当人们认为环境不足以抚养那么多儿童时,他们就会找到某种方法。到目前为止,世界上确实出现了一个非常好的方法。人们或死于痢疾或死于其他疾病,就像苍蝇一样死去,但现在医生们会说:“你不必死于痢疾,你也犯不着死于疟疾,任何疾病或传染病都无法夺走你的生命。”

如果我们要讲逻辑,我们就会谈到一个非常困难的话题,那就是:我们要杀死哪些婴儿?婴儿在几岁开始成为人?大多数人都认为,足月出生的孩子已经算是人了,我们不能杀他们。所以在孩子出生前,我们会说:“我们不会杀死那些婴儿,他们已经是条小生命了。”好吧,我们去看医生,然后问道:“多大月份的婴儿能存活下来?”他们会给出一个体重——4磅、3磅、2.5磅的情况下是可以存活的,并且数值逐渐地像拍卖一样下降。所以我们接受医生的建议,以此来判断什么是谋杀,什么不是,然后我们稍微早一点说:“没关系。我们已经决定做流产手术了。”

刚才我正在给一个女孩出主意,她婚姻幸福,但确实难以安定下来。当她的丈夫被征召到东部时,我知道她确实难以应付这样的情况。所以当接到她的电话时,我并不惊讶,她在电话里说:“我怀孕了,但我不喜欢这个男人,我讨厌离婚,这太可怕了。”我无法立即联系到孩子的父亲,所以我建议她去做流产手术。从逻辑上讲,每个人都赞许我这么做,当她的丈夫回来时,女孩自己也做好了准备,后来,他们又有了两个孩子,家里也并没有因为一个小插曲而破裂。

这一切都很符合逻辑。但是那个女孩呢?她仍然对这个三个月大的胎儿被谋杀感到非常难过,但她还可以忍受,因此我可以乘机和她谈谈,她知道她对此感到很难过。所以这不仅仅是逻辑,不是吗?这就是谋杀案。事实上,我们正在谈论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再往前追溯,我想起了一个女孩,她在大约18岁的时候被要求去精神病院帮忙。精神病院非常热衷于帮助里面所有的年轻人,所以他们让她贴身照顾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男孩,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为他做了很多好事。但不幸的是,她却怀孕了。母亲勃然大怒,认为医院方太不负责任,她不再允许女孩去医院帮忙。我们只好说:“好吧,那这个女孩必须尽快把孩子打掉。”所以我做了后续的安排,并推动了堕胎相关的事宜。因为常常会发生的情况是,医生会说:“让我们再想想吧。”然后两个月后,母亲已经开始倾向于要这个孩子了,而此时再堕胎已经太晚了,对身体的伤害会很大,所以这个女孩就怀上了一个她并不想要的孩子,这个世界也多了一个不被人欢迎的孩子。这个问题有多可怕不言而喻。我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甚至顾不上别的事情,后来,女孩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的意愿就把孩子给打掉了。所以她身体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她没有为此而感到内疚,因为这件事已经发生了。现在,她正计划嫁给这个曾患过精神分裂症的男孩,他们计划在安定下来后组建一个家庭。

经此一事,希望我们仍能心怀感性和幻想,同时恪守严密的逻辑,因为我绝对相信客观性,相信要把事物看清楚后再付诸行动。但我们不应该通过忘记幻想——无意识的幻想——而让事情变得乏味无奇。无意识的幻想并不那么受欢迎,公众是最不能忍受这种无意识幻想的。逻辑的极端化给了我们避孕药和它的使用,我知道这使生活发生了巨变,我们的世界也会用得上这些变化。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如果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那我们都不会感到满意,我们必须看到,这种药丸就是我所说的“无声的杀戮”。我那首所谓的诗包含了大量的冲突,它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但它竟意外地让我想到了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说的话——在想象中,避孕药是在无声地杀死婴儿。人们必须对此有所感受。

我想提醒你们的是,我已经习惯了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我总在和孩子们打交道。让我们拿家里最小的孩子来说。我发现,他(或她)杀死了所有其他没有跟在他后面出生的人。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他们正饱尝杀害其他所有孩子的巨大内疚感。所以,如果我们习惯了孩子们生活中的幻想,我们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你可能会认为我在说:“好吧,我们已经知道了避孕药会杀死婴儿,所以,我们不吃避孕药不就行了?”但我绝无此意。我只是想说:“我们不得不承认当我们在说'是'的时候,我们就在杀戮婴儿。只是这样看似体面。”这不是因为我们恨他们——这不是重点。我们杀害婴儿是因为我们不能为他们提供一个适合他们成长的环境。但我们确实要处理一些与破坏有关的非常原始的东西,破坏属于客体关系。在仇恨之前,从某种意义上说,客体关系涉及破坏。

我的问题在于,若我要研究一个主题,那就务必无比专心,并时时小心。当我在任何地方谈论一个主题时,我会和其他人一样,做关于这个主题的梦。昨晚我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是在一个会议上。它不像今天的会议,更像是我今年没有去罗马参加的精神分析会议。那里有一家人,有男人、女人、孩子。有很多人。事情原本进行得很顺利,突然,“嗖”的一下,一家人中的女儿现身了。她冲了进来,一边步履匆匆一边给酒店打电话,说:“妈妈的手提包丢了!”她说:“你懂的,虽然不是找不回来了,可是只要她找不回来,我们就都得帮她找!”于是大家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终止会议,什么都不做了——都忙着找妈妈的手提包。

因此,如果我们考虑使用避孕药的想象性内容,那么我们必须容忍一些事情。不幸的是,它涉及一个女人失去女性气质的幻想。

另一个梦是一个有关男性的梦。它让我感兴趣是因为有一个最漂亮的白色物体,它是一个孩子的头。但它不是用任何方式雕刻出来的:它是一个雕塑品的二维再现。在梦中,我对自己说:“看,这上面的光影做得如此漂亮,以至于我们可以忽视它是否准确地代表了一个孩子的头部,并思考它的进一步含义,即黑暗和光明的含义。”在梦中,在我醒来之前,我说:“这与黑人问题中的黑与白无关——它深入其里。这与人类个体中的黑与白有关。”就是这样的。

然后我看到了——因为我那段时间经常在半夜醒来,我非常喜欢月亮——我确定我看到的是月亮。我知道那就是月亮,因为我突然想到:哦,该死的,上面有一面美国国旗!然后我突然意识到,当我开始变得合乎逻辑时,我们又回到了月经的话题上,那个女人说:“我还是得使用安全期避孕法。”事实是,在这里,我们开始研究月亮及其与女性的关系,以及整个世界的发展方式。最后,我说:“当下我们的文明所面临的考验(这种考验每天都不同)就是:作为诗人,我们能从美国登陆月球后恢复正常吗?”这首歌写道:“我给了你月亮,而你很快就会厌倦。”我已经厌倦了,绝对的。但是,当诗人们再次开始写关于月亮的文章时,就好像它没有降落在月球上一样,它意味着一些东西,就像当我们在天空中看到它的盈亏、庄严和神秘时,它对你和我的意义,然后,我们可以回到我们能理解它的全部含义时,那时我们知道黑暗和光明的含义。如果我们能够回到诗歌中,从美国登陆月球中恢复过来,在美国登陆金星之前,我们可能会觉得文明还有一些希望。当我真的在谈论避孕药时,这是一个有趣的注释。但从我的角度来看,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吃过避孕药,所以这颗药丸可能看起来像月亮。也许,这只是我的想象。

登月

他们说

他们到达了月球

插上一面旗帜

显然,那是一面坚挺的旗帜(因为那里没有神灵的呼吸)

聪明的魔鬼:

我会惧怕

我会恐慌

我会怀疑

我会犯错

我会晕倒

我会跳跃,尖叫,大笑,崩溃

他们并非如此

什么月亮?

他们用脑创造出一个房间

在电脑盒子里设计出来

接近无限的复杂性

探索其适应性

之后他们将其踩于脚下

插上一面坚挺的旗子

带回了一些大理石

但不给孩子们玩

事情改变了吗?

这是人类胜利的形状吗?

是人类伟大的标志吗?

是文明的巅峰吗?

是人类文化生活的生长点吗?

这是一个建立上神的时刻吗?

他正对其创造力感到满意

不,不适合我

这不是我的月亮

这不是寒冷纯洁的象征

不是潮汐的主宰

也不是女性躯体的阶段性决定因素

那盏灯变幻无常,

但对牧羊的天文学家来说是可预测的

它不时照亮黑夜或带来蝙蝠和鬼魂

还有女巫和其他我们会撞见的东西

这不是幻窗上的月亮,不是阳台上朱丽叶梦境中的月亮(我来守护)

我的月亮没有旗帜

亦无坚挺的旗子

它的生命在于它鲜活的美

它变幻的光

它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