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了节约燃料，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可以额外付你油钱。”
苏海回答：“晚上柴油机的声音能在河面上传几公里远，你想把附近河盗都招惹过来吗？”
“河盗？这条河上有强盗？”
“没错，他们有快艇，还有武器。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们就死定了。”
吉莉安耸耸肩，不以为然。
同行的两个年轻人也很不以为然。他们几乎就把这次行动当作一次旅游，一路上不停地拍照发朋友圈，手机就像黏在手上一样。
“做完这次义工之后，我们就回波士顿结婚。”他们一脸幸福地向周围所有人炫耀，大肆派发狗粮。
另外一个老头则悲观的多。“船主是对的，这条河上确实很危险。
我来过五次了，每次都遇到各种危险，”他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这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做完这一趟，无论如何我都要立刻退休。”
一个中年人被老头的情绪感染，有些紧张。“我可不能死在这里，”他小声嘀咕，“下周是我女儿生日，我第二个小孩也快出生了，我一定得平安回家才行。”
他略带神经质地拿出皮夹，打开来给苏海看，“你看，这是我女儿的照片，很可爱吧。”
皮夹里插了一张照片，一个豁牙的胖女孩对着镜头大笑，脸上很多雀斑。
吉莉安安慰他：“放心，我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也一定安全地把你们带回家，”她看看表，“再过一个半小时，我们就能到克罗卡贝罗村。
那里是克伦族的地盘，非常安全。回去我们走陆路，一路上克伦族的人会带武器护送，绝对没问题。”
“但是、万一撞上河盗怎么办？”
“哈哈哈，不会有河盗的，”吉莉安笑着说，“我查看过这条河上最近两年的犯罪记录。这个季节是犯罪率最低的时候。
遇上河盗的概率就像那颗星星会掉下来一样低。”
她随意指着天上某一颗很亮的星星。
结果那颗星星突然就开始往下掉，划过夜空，留下长长一道尾迹。
众人：“……”
悲观老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间，远处一束探照灯亮起，光柱在河面上扫来扫去。
吉莉安紧张地凑过去问苏海：“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是河盗。”苏海示意她坐下，“保持安静，别出声。”
“河盗！河盗真的来了？”吉莉安一时惊恐，声音拔高了八度。
今晚没风，河面上非常安静，稍微有点声音就能传很远。
“安静！”苏海再次低声警告。
晚了，对面似乎听到动静，开始有所动作。砰砰砰，他们威胁性地朝这边放了几武器。声音非常沉闷，有可能是重武器。
武器弹打在离船舷不远的河面上，激起很大水花。
李攀龙的旧船基本不扛揍。遇到12。7重机，只需一个长点射，整船的人就得下河见龙王。
“别出声，”苏海说，“他们还不确定我们的位置。”
然而武器响让那一对年轻情侣吓破了胆。尤其是那女的，紧紧抱住她男人，失声惊叫起来。
哦豁，这下再也隐藏不住了。惊叫声沿河面远远地传开，瞎子都知道这里有条船。
探照灯瞬间锁定。对面引擎声陡然加大，轰隆隆地一路追过来。
河盗真来了！所有人大惊失色。
吉莉安惊恐万分，问苏海：“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是不是想抢劫？”
你说呐？河盗不抢劫，难道找你合影留念吗？
苏海把自己的巴拿马凉帽摘下来，顺手扣在她头上：“低头，不要出声，照我吩咐做。”他看看其他人，“全都坐下！抱住后脑勺，任何时候别抬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看。”
包括吉莉安在内，所有人都乖乖地照着苏海的话去做了。生死攸关，谁都不傻。
“停船！停船！”对面用免语粗暴地喊叫着。
苏海关掉柴油机，举起双手。
探照灯越来越近，肆无忌惮地在船上扫来扫去。河盗的船很快，转眼就到了面前。
吉莉安一脸惊恐，对苏海说：“你来跟他们谈判，我可以给他们钱。”
咚咚。
一个五短身材的粗壮汉子投出两个带缆绳的钩爪，牢牢搭住船帮。
河盗一共三个人，分站船头，中间和船尾。
船头是个老家伙，起码五十岁，满脸皱纹树皮一样。他提着一支左轮，武器管特长，看来是三人中领头的。
中间站着刚才投出钩爪的中年汉子。他扎着头巾，很随意地将一支驳壳武器插在腰带里，双手都拽着缆绳。
船尾是个年轻人，感觉不超过二十岁，嘴上淡淡一层绒毛。他站在一挺重武器旁边，警惕地盯着这边船上所有人。
不过他同时还要照顾柴油机，左手按在舵把上，一心两用。
老家伙无疑威胁最大。手提左轮，武器口在众人脸上指指点点，随时都能开火。
中年汉子精悍结实，动作敏捷有力，拔武器一定也很快。
船尾的年轻人很警惕，右手时刻都放在重武器上。那东西几秒就能打出上百发武器弹。真要打响了，吉莉安汤玛斯这些人拼都拼不起来。
怎么办？汤玛斯不能这么快就死。作为一个CIA干员，他还有用。
苏海腰上挂着一柄丛林短刀，仅此而已。
刀是上好缅铁打成，一尺锋刃磨得雪亮，吹毛断发。有这柄刀，足够了。
眼下三个匪徒注意力都在苏海身上。全是老手，一眼就看出只有苏海精壮又结实，跟船舱里那群弱鸡不可同日而语。
苏海悄悄往船舷那边移动了一点，等待机会。
船头老匪举武器瞄准苏海，大喝：“把你们船上的灯打开！我要看清楚你们这些笨蛋，快点！”
苏海缓缓转身，把船篷上的灯打开。
老匪徒继续吆喝：“这一段河道归我们管！你们想偷偷溜过去？你们为什么这样不尊重我们？我们可以马上把你们干掉！”
面对威胁，苏海表现得很镇定。“我没有不尊重你们。”他冷静地解释，“我们愿意付钱。
你们要多少？两千怎么样？”他看看那老匪徒的脸色，又补充道，“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