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头绪吗?看来凶手的犯罪手法很高超。”
李怀信顺着女警的话说了下去。
女警准备离开了,扶了扶帽檐,一双明亮的杏眼眨了眨。
“最近不太平,你不要到处乱走,看到什么不要声张,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帮你处理。”
李怀信默默记下。
这也是条线,他要是被恶鬼折腾得受不了,直接摇人,物理攻击。
女警走后。
整个出租屋安静了下来。
这里的隔音不好,但邻居十分有礼貌,虽点着灯,左右邻前一片寂静。
李怀信摸了摸空****的胃。
可恶的小偷,偷他的钱也就算了,连件衣服都不给他留。
是准备让他裹个床单上班,还是打算让他当原始人,荒野求生咩?
李怀信推开门。
兜里揣着钥匙,手机拿着不离身。
他记得楼下没多远的地方有个小卖部来着,去买桶泡面,再买个裤衩子。
肚子饿得可难受。
他的房间在三楼。
走到二楼时,发现楼梯的拐角被上了重重一把锁,还用铁链拴着,门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李怀信着急去买面,也没注意。
下了楼,看见小卖部的灯亮着。
李怀信敲了敲窗户,“还营业吗?买碗面。”
头发像壮壮妈的中年妇女拍了拍手里的瓜子壳,瞟了他一眼,拉开门,懒懒道:“进来吧,面摆在那,自己挑。”
李怀信进入这个还没他出租房大的小卖部,买了几桶面和几瓶啤酒。
结账时,哗啦啦又流走了五十块。
壮壮妈用油腻腻的手把桶面塞进塑料袋,看了眼李怀信的装扮。
“你是外地来的租客吧,我这有面镜子,挂门上辟邪的,五十块打折给你,要不?”
说着,壮壮妈从抽屉里拿出面农村的老红镜子,一手拿镜,一手伸着,准备拿钱。
李怀信把袋子提起,“好的,不需要,这大红镜子你自己留着吧,对了,晚上不要嗑瓜子了,壳子都从下巴出来了,很丑。”
壮壮妈手一顿。
目送着他上了楼。
…
李怀信回到出租屋。
还是和出去时一样,李怀信把桶面拿开水泡开,拿着裤衩子进入厕所,打算好好洗个澡。
厕所狭窄得刚好够一个成年人站立,镜子几乎要贴上他的脸了。
还没乌鸦巢大的厕所,非tm安个镜子。
李怀信拉开淋浴头,水断断续续的,他勉强冲了个澡,眉头越皱越深。
一阵雾气弥漫,近在咫尺的镜子,猛地显现几道水痕,像是被人画了个笑脸,随即被重重地打了个叉叉。
李怀信:“…”
老子在沙场上杀了这么多人,怕你这个区区小鬼?
李怀信一拳下去,镜子顿时四分五裂。
碎片滑在地上,打在他的脚背上,刺得流了血。
鲜血顺着下水道一直往下流,脚上的痛感对他而言不过痒痒,突如其来的烦躁感直冲太阳穴。
李怀信胡乱擦了擦身子,套上裤衩子便走了出去。
拿起扫把和铲斗,把地上的镜子碎片清扫了个干净,只是一些细小如玻璃纤维般的碎片,还是把他的脚又割开几道口子。
李怀信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镜子的背后,是面墙。
李怀信退出了足以让他窒息的小厕所。
回到客厅的他长舒了口气。
在厕所里他莫名觉得十分压抑,心里很不舒服,本能驱使着他赶紧离开。
此时的时间来到凌晨三点。
李怀信把闹钟调到了早上六点,他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自己,赶去上班。
保险起见,他睡觉时没有灭灯。
暖光灯一直照着,看得见整个房间,心里也有些底。
李怀信钻进了被窝,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转眼间便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窗户的白纱被吹了起来。
渐渐显现出了个人形的影子。
脑袋就这么盯着床头。
李怀信越睡越觉得自己压得慌。
就像一个暖乎乎的重物一直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呼…呃…”
李怀信被压的眼睛一睁,只见自己的被子拱得起来了一片。
如小山丘一般。
“操——”
被打扰睡觉的李怀信眨巴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直起身,对着空气破口大骂:“我曹你娘的,睡觉就睡觉!哪那么多事儿!有啥事明天再说行不行——现在我要睡觉了!一分钟之内我睡不着,我踏马立马把地球打爆!!”
人活着,靠一口气。
虚弱时,鬼怪最容易上身,害得灾厄不断。
阳气最旺时,就是人气血上涌之时。
遇见鬼压床时,只要自己能动弹,一定要破口大骂,人的心气正了,鬼怪自然规避四舍。
李怀信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乱骂一通,身上的重量慢慢变轻,他舒服地倒回**,满意的睡了过去。
晨光的一缕太阳准确无误地射在李怀信的脸上,把他刺得苏醒过来。
房间静悄悄的,就是有几分陌生。
李怀信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一看手机,六点十五了,他竟睡得比猪还沉,闹钟都没听到。
他从**下来,看到地板的一瞬间,悚然一惊。
地板上湿漉漉的一片水渍,还没有干,准确地印出了一对小脚印,小小的,还没李怀信脚的一半大。
从厕所一直延伸要他的床边。
直到消失。
李怀信的视线顺势移到自己身上,一身的青紫,像是半夜梦游去做了体力劳动似的,疲惫不已。
晚上潦草包扎的伤口,传来阵阵痛意。
李怀信一拍脑壳:“糟,要迟到了。”
他不想去厕所洗漱。
拿着牙杯下了楼,昨晚上楼时,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初步推测这栋楼是有水房的。
水房在一楼,隔壁是洗衣房。
这里白天看样子还是很正规,李怀信接了点水,漱口洗脸。
水房有两排水龙头,他来得早,整个水房只有他一个人。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在水房外响起。
哒哒哒——
脚步声走了过去,又走了回来。
最终停在他身后。
李怀信刷牙的动作停了下来。
余光看向窗台,窗户上倒映着身着红裙,一脸煞白的女人。
表情微笑,红裙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