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著名帝王曹操传

以发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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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曹操从宛城下令紧急撤退到舞阴城,各部队分道行动。夏侯惇率领的青州军,军纪一向松散,便乘机下乡打劫民家。平虏校尉于禁带本部兵马紧急撤退时,得到这个消息,立刻下令前往围剿,安抚乡民。青州军缺乏组织,溃散后拼命逃回曹操的大本营,并控告于禁造反,屠杀自己阵营的人马。曹操未明就里,乃下令先到达的李典、乐进、曹洪的部队整编,以备紧急应变,一方面派出细作,探询于禁军动向。

于禁部队到达舞阴城时,张绣的追军已相当接近,于禁下令先布阵,并进行防御工事,有人告诉他,青州兵已在曹操面前告他叛乱,不赶快面见曹操以辩是非,却在此建筑防御工事,岂不再引起曹操疑心。

于禁正色表示: “如今敌人就在后头,随时会到,不赶快建构防御工事,如何抵抗敌人?分辩事小,拒敌事大,何况曹公聪明,是非曲直,自会察明。”

果然,部署刚完成,张绣追军已到,于禁一马当先奋力抵挡,曹操军乘机由舞阴城杀出,大败张绣军。事后曹操召见于禁,问明原因后,曹操非常高兴地表示: “这次战役,我们输得相当凄惨,将军在一片纷乱之中,尚能严整军纪,讨伐暴兵,匆忙之间,又能整兵坚垒,任谤任怨,让我们得以反败为胜,虽古代名将,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除了在众将之前褒奖一番,并赐予金器一副,封于禁益寿亭侯。

曹操退回许都时,连南阳、章陵诸县也都倒向张绣阵营,曹操几乎完全丧失对豫州的统治权。虽然其间曹洪曾不断向张绣军进行突击战,但成效不大。由于粮草供应困难,曹操下令东撤到邺城,张绣也经常派军队威胁并骚扰邺城的守军。

建安二年(197)十二月,曹操再度西征。这时候张绣的大本营仍然设在宛城,其前锋部队则部署在东北八十里处的舞阴城,张绣的盟军荆州牧刘表则派遣支援军,部署在宛城东南约九十里处的湖阳城,互为掎角,阻止曹军向豫州西半部入侵。

曹操这次不再急着占领豫州,他采取中长期策略,着重在豫州东半部的稳定经营。他派遣压倒性的大军,阻挡在宛城大门口,让张绣根本出不来,并且完全遮断舞阴城及湖阳城的联系。舞阴城离兖州较近,取之较易,因此曹操根本不予理会,而直接派曹仁率军攻打湖阳。

舞阴城的张绣前锋军,本来以为会最早受到攻击,因此他们做的是完整的防御工程,想不到曹操军居然理都不理,舞阴城反而“东线无战事”;尤其与宛城间的联系被切断后,舞阴城的守军完全失去了主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相反,湖阳城的荆州军本来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却首先挨打,因此在准备不够的情况下不得不弃城撤入荆州。

曹仁军队在攻下湖阳城后,立刻回师攻打舞阴;舞阴城的军队原本不多,眼见宛城及湖阳已不可能驰援,不久便弃械投降了。

前后不到一个月,曹操军已收复消水以东的豫州领地,又回复到一年前的局面了。

由于宛城守备严密,加以年节即到,天气又日渐寒冷,不利用兵。曹操乃下令由曹洪率兵守住清水以东,其余班师返回许都。

建安三年(198)三月,曹操再度亲临淆水东岸。

这次曹操仍留下荀或及程昱这对最佳拍档驻守许都,自己带领荀攸、郭嘉、曹仁、曹洪、于禁、吕虔、许褚等人浩浩****地出发。一路上,麦田已成熟,因听到军队路过,居民吓得四处逃散,没有人敢留下来。

曹操有感于汉末以来战祸连连,军纪太坏,平民受苦最烈,听说有军队到来,无不谈虎色变,逃之夭夭,因此,向各军团及区域守军下达指令:

“我去奏请天子明昭(建安三年,曹操已拥立汉献帝于许都),出兵讨伐叛逆,与民除害。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军法甚严,尔民勿得惊疑。”

官兵闻知,经过麦田时,无不小心翼翼,皆下马以手扶麦,递相传送而过。偏偏只有下命令的曹操,不料马到之处,麦田里突然飞出一只鸠鸟,曹操的坐骑吓了一跳,窜入麦田中,践坏一大片麦子。曹操紧急之下,脑筋一动,立刻找主簿议处。

主簿很为难地表示: “军令怎可用在丞相身上呢?”

“我自己下的命令,怎可先不遵守,这样如何让别人心服呢?”曹操说完,便装出一副准备自杀的模样。

郭嘉看出曹操的心意,立刻阻住,并表示说: “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统领大军,怎可自戕?”

曹操想了很久,面带严肃的说: “既然春秋有法,不加于尊,我姑且暂免死刑,但仍以头发代替之。”

说完,拔剑割下发椎,交给主簿,并传送各军营示众:“丞相践麦,本当斩首号令,今割发以代。”

于是全军惊讶,没有人再敢轻忽军令,纪律大整。

曹操大军到达淆水河畔时,张绣以宛城过于突出,不利全线防御,乃战略性地将军队撤守到西南八十里的辕城。这一下,曹操必须连渡过淆水及湍水,才能攻击到穰城,补给线方面增加了不少困难。

这次曹操在荀攸建议下,仍然采用中长期策略,他下令隔着湍水,在穰城的正对岸建筑一座城池,用以长期包围并攻打张绣军队。依荀攸的看法,张绣的军粮全部仰赖刘表,这是不符合刘表一向保守的战略,只要坚持对峙的作战方法,刘表势必无法忍受张绣军的长期浪费,他们之间注定要散伙;如逼得太急,反而会使刘表基于同盟之谊而加入战局。

但曹操实在无法忍受张绣军的耀武扬威,于是派许褚率精锐部队猛攻穰城,使张绣军遭到严重损失。五月初,刘表果然率军来救张绣,穰城对岸的曹军主力反而腹背受敌,曹操才后悔不听荀攸的建议。由于粮草供应困难,曹操决定速战速决,他大胆地选择湍水和湟水汇合处、地势较缓和而且有宽度的安众坡做会战场所。为了诱敌,曹操下令放弃城池,向西北撤军到安众坡。张绣及刘表看到曹操弃城,以为曹军畏惧,便一路追赶。张绣先率军渡湍河,挡住曹军退路,刘表则由西南方向对曹军施压,表面看来,曹军已被逼入死地。

曹操将计就计,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故意拖延撤退速度,让张刘联军先占据湛水渡口。其实曹操早下令全军沿着山坡挖掘地道,让辎重先行通过,并将军队埋伏在山棱线的另一边,使张刘军以为曹军已由地道向东南撤离。

果然,天明之际,张绣及刘表各自发现曹操的本阵已成空营,以为曹操连夜逃走,又看到地道上有辎重车痕迹,更确信自己的判断。未加详细的勘察,张刘联军乃顺着地道,全军快速地追赶曹操。

想不到军队刚出发不久,右侧山坡高处突然出现大量曹军骑兵,向张刘军左翼猛攻,当张绣将军队调整到右侧时,地道尽头又出现曹操大量步兵,迅速冲入张刘联军右翼。连续的意外攻击,加上曹操居高临下运用他最擅长的步骑混合战,一下便将张绣及刘表的主力部队打得大败,不得不退回穰城。虽依赖贾诩在穰城仍部署坚固防御工事,曹操的追击部队无法作有效的攻击,但张刘联军主力严重受创,已没有力量再向曹军作任何攻击了。

双方僵持到当年七月,曹操以农期已到,便下令主力部队撤回兖州,这次西征,仍无法击垮张绣。

建安四年(199)的十一月初,曹操和袁绍间决定天下大势的“官渡大战”即将展开。贾诩便力劝张绣投靠力量较弱的曹操,如此曹操必会较珍惜张绣的友情。

张绣认为刘表虽未出兵,但明显倾向于袁绍,而且自己又杀害了曹操的儿子、侄子及爱将典韦,彼此结怨太深,曹操可能不会接受自己的投诚。所幸贾诩坚持居中调和,曹操终于不念旧恨,坦然接受张绣的归降。

张绣日后在曹操讨灭袁氏的集团的战役中,做了很大的贡献,终张绣一生,曹操也一直厚待有加。张绣军团的加盟,使曹操阵营的作战力增加不少,日后曹操能轻易地顺利讨平荆州,张绣替他进行的情报搜集工作帮助最大。特别是得到了绝世智囊贾诩,更使曹操大为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