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就这几招

案例学习:烈火考验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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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丹诺·布鲁诺出生于意大利一个贫寒之家,14岁时被送进了修道院。单调而强制的教义压抑着他幼小的心灵,他在高墙中努力阅读了大量古希腊和文艺复兴时代思想家们的著作,看到了一个不是由上帝创造的崭新的世界。思想自由对于宗教来说,甚于洪水猛兽,布鲁诺被赶出修道院。

他到过瑞士,被加尔文教徒关进了监狱;他游历过巴黎,当过皇帝的御医;他也去过伦敦,在那里发表过激昂慷慨的演说,得到过如醉如痴的掌声;他到过布拉格,流浪到法兰克福。他到处受到欢迎,同时又到处受到迫害;他到处都能找到真正的朋友,又到处有凶恶的敌人精心设计陷阱。他漂游四海,不断地宣传哥白尼的日心说和由他自己发展了的宇宙无限理论。

经过15年的漂泊,他于1591年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这也许是教会精心设计苦心营造的一次诱捕,布鲁诺受一个威尼斯贵族的邀请回国,但这个人不久就向教会告密;这也许是布鲁诺思恋自己的家乡,有意地想走真理殉道者的道路。他知道回国的危险,但还是毅然地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他觉得,只有火和血才能唤醒沉睡的祖国和沉睡的人民。他的心中激**着的只有一个崇高的目标:摒弃生活中渺小的幸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对真理的伟大祭奠。

果然,回到祖国后,祖国没有给这个久违的游子以一丝温情,等待他的,没有掌声和鲜花,只是沉重而冰冷的脚镣手铐。

他在黑暗的牢房里被关了八年,什么样的滋味都尝过了,什么样的刑罚都熬过了,但是,布鲁诺依然在真理面前一步也不退让。

布鲁诺是个言行一致的人。他写道:“毫无疑问,有意义地英勇就义,强过卑鄙可耻的凯旋。”教会的审判记录这样记载着:“乔尔丹诺·布鲁诺兄弟……宣布他不应当也不愿意抛弃,他没有什么好抛弃,看不到抛弃的理由,不知道要抛弃什么。”

教会用尽了手段和伎俩要他抛弃的是什么呢?是布鲁诺所信仰的日心说和宇宙无限的真理,这也是教会所认为的最大的罪行。

罗马教会的档案中保存着教会派人装作罪犯而获得的所有罪证,也有一些告密者提供的揭发材料。这是些什么样的材料呢?这些材料说,布鲁诺认为:“一切星无论怎么明亮,都是一个世界”,“世界是无限的,存在着无数个世界”,“一切都是世界,相信只有这一个世界是最大的无知”。

布鲁诺不仅是个大勇者,而且是个大智者。在旷日持久的审判中,布鲁诺利用宗教教义上的破绽来为自己辩护,来宣传世界无限这一真理。在1592年5月的一次审判中,他辩护说,地球中心说与宇宙有限论是与上帝的仁慈和威力不相称的。既然教会认为,上帝无所不能,又有无限的善心,他想创造天,就创造了天,他想创造日月星辰,就有了日月星辰,他轻而易举地创造了山川河流、植物动作,但是,他为什么只创造了一个这么有限的宇宙?只在地球上创造了十分有限的生命?布鲁诺宣称,既然教会宣称上帝有无限的能耐,那么,必然是宇宙无限多,世界无穷大,太阳之外还有太阳,地球之外的天体上,也同样可能存在着活生生的生命。

宗教徒不能战胜真理,也无法扼杀真理,他们只能扼杀坚持真理的人。教皇克莱芒八世下令对布鲁诺处以火刑。

1600年2月8日,布鲁诺被押到圣艾格内斯教堂,听取了宗教裁判所红衣主教团签署的判决。判决书宣称他是“一个死不改悔的、顽固不化的异端分子,要开除出教,接受教会的一切谴责和惩罚”。判决书宣布要销毁他的一切著作,并把他交给罗马总督处决。布鲁诺冷冷地听着判词,对宣判者说:“你们对我宣读判词,比我听到判词还要感到害怕。”

1600年2月17日凌晨,罗马鲜花广场的火刑场上堆满了干柴,布鲁诺被捆绑在火刑柱上。牧师再一次要他表示忏悔,他再一次做出了拒绝的姿态。他选择了为坚持真理而接受火刑的道路。

他说过:“谁倾心于他的事业的宏伟,谁就不会感到死的可怕;谁受到对神圣意志的爱的最大吸引,谁就不会对任何威胁妥协,就不会对任何近在眉睫的灾祸惊惶失措。至于我,我永远不相信那些害怕肉体痛苦的人能与神圣的事物结合起来。”在生死的考验面前,他毫不含糊地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火堆上的干柴被点燃了,烈火熊熊地燃烧起来。正巧在这时,维苏利火山爆发了,发出隆隆的吼声,为时代的伟大英雄进行威武雄壮的送别。

熊熊的烈火吞没了布鲁诺。烈火照亮了鲜花广场,照亮了古罗马的城头和拉特兰宫的高耸的塔尖,也照亮了黑夜沉沉的中世纪,照亮了千万颗思考着的心灵。布鲁诺捍卫真理、捍卫思想自由的伟大精神,鼓舞着后人不断地寻求真理。

与布鲁诺同时代的另一位意大利伟大科学家伽利略,也用自己对真理的执著维护了创新的思想。

300多年前,人们都相信宇宙是以地球为中心的。伽利略很早就意识到了哥白尼日心说的革命意义。日心说认为,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太阳才是中心,教会把地球说成是上帝着意安排的宇宙中心,而哥白尼证明地球只是太阳系的一颗普通的行星,这就是动摇了上帝至高无上的地位。伽利略说过:“我怀疑天文学的发现将是埋葬,或者说得更准备一点,将是对伪哲学进行末日审判的。”这里的伪哲学,正是教会主张的世界图景。

伽利略不但相信、宣传哥白尼的日心说,而且用自己的发现进一步证明了日心说。他发现了太阳的黑子、月亮的环形山,发现了木星的卫星。他认为,木星和它的卫星,同样可以看成是太阳系的一个缩影,木星的卫星绕着木星转与月亮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是同样的道理。

反对日心说的人有两件武器。一件是人们的感觉,他们说,人们天天看到太阳东起日落,明明是太阳绕着地球转,难道自己的感觉都错了?另一件武器是他们提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如果地球以很快的速度绕着太阳转,那么,地球上的人们只要稍微跳一下,在跳起的一瞬间,地球已经前进了,跳起来的人就会掉进宇宙太空的万丈深渊。但是,因为跳一跳而落到宇宙陷阱里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因此,主张地心说的人们就振振有词、言之凿凿地认为,地球是不动的,地球不可能绕着太阳转。

伽利略用匀速系统的理论来回答这种责难。他以一艘匀速前进的船来打比喻,从船杆上丢下一个物体,它不会因为船在前进而落到帆杆的后方。在船舱中跳远,向前跳和向后跳的成绩是一样,向后跳的成绩不会好一些,也不会差些;舱里的苍蝇不会因为船的开动而碰靠在船舱的后壁。人在地球上也是这样,人与地球在同一个匀速运动的大船上,地球上的人也不会因为向上一跳而离开地球,掉进宇宙太空的万丈深渊。这一理论的提出,有力地反驳了地心说,捍卫了日心说。

伽利略宣传和发展的学说,激怒了教会。神圣法庭宣布,伽利略的观点是愚蠢而荒诞的,是异端邪说。

在布鲁诺被烧死16年后,宗教裁判所命令他放弃日心说,此后不得主张、不得传授这个学说,并且决定,如果不听从命令,就要把他关进监狱。

双手沾满了布鲁诺鲜血的贝拉尔米诺和罗马教皇保罗五世找伽利略谈话,向他施加压力,要他放弃日心说。但是,伽利略依然坚持自己的说,还出版了《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书中他让哥白尼学说的代表和托勒密学说的代表辩论,实际上批判了地心说,宣传了日心说。

15年后,时间到了1633年,伽利略被关进了监狱,接受审问,教皇还在审判委员会的秘密会议上要求用刑对付这位老人。同年的6月21日,他由于坚持自己的信仰,被送进了拷问室,教会连续三天对这位70岁的老人严刑拷打。主持审判的七名大主教对奄奄一息的伽利略宣读了判决书。判决书上说:“太阳是世界的中心而位置不变、地球不是世界的中心,它围绕着太阳转动并且自身也在不断地转动的说法是荒谬的,从信仰上看应属于邪教,因为这种说法明明和圣经上的记载相反。”

判决书判定:“伽利略,经神圣法庭确认有异端的罪行,你在信仰着跟圣经相反的意见,所以我们判定:你应当受到犯有这种异端罪的惩戒和刑罚。”

同时,判决书还警告伽利略:“为了警戒你的将来,为了警戒所有效尤的人们,我们宣布,禁止出版和发行你的《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在我们任意决定的期限内,将你投进根据本神圣法庭规定的监狱里;并且,作为忏悔的见证,三年之内,命令你每天诵悔罪诗篇一次。我们保留减轻、撤销或加重上述刑罚的权力。”

伽利略在监狱中又偷偷地写成了一本他一生中最伟大的著作《运动的法则》,继续研究物理世界的运动规律。1637年,在阿切特里监狱中的伽利略双目失明,世界在他面前变成了一片漆黑。但是,他是当时整个世界上眼睛最为明亮的人,也是当时整个世界上看得最远、最清楚的人。当这本在荷兰偷偷出版的著作送到他的手中的时候,他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抚摸着在监狱中心血凝结出来的思想成果,心中感到莫大的安慰。

1642年,伽利略与世长辞。当他在弥留之间,陪伴他的学生听到他模模糊糊地说着:“地球还是在转动。”

发现科学的真理,有着科学的价值、认识的价值,有着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的价值。那么,捍卫科学真理,有没有价值呢?布鲁诺、伽利略不惜为真理而坐牢,而献身,值不值得呢?

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的,对真理的追求比对真理的发现更有价值。发现真理、宣扬真理、捍卫真理、发展真理,都是对真理的贡献。真理的光芒将照亮历史的黑夜,照亮蒙昧的心灵。发现、宣传、捍卫、发展真理的人是历史的巨人,他们以牺牲生命和自由为代价去追求真理,更体现了光彩照人的人格魅力,他们是历史的脊梁。

真理就是真理,谬误就是谬误。历史总是很忍耐地等待着最后的胜利。但是,真理战胜谬误需要时间,有时要等待一个漫长的岁月。这些科学家当年以巨大的代价所捍卫的学说,现在成了一些科学常识,历史证明了他们的正确。

1835年,在伽利略去世后200年左右,他的著作终于被解禁。罗马教会不久后终于为伽利略平了反。布鲁诺却没有被“落实了政策”。但是,在布鲁诺火刑后的200多年,即1889年6月,在罗马鲜花广场布鲁诺接受火刑的地方,人们为他建造了一座纪念像。1948年,他的被视为洪水猛兽的著作,教会宣布予以解禁。

科学的入口处,正像是地狱的入口处。为了坚持和捍卫真理而坦然地走向地狱入口的人们,是历史的光荣,后世的人们将永远景仰他们。面对他们的丰功伟绩和崇高精神,人们将流下热泪。历史,正是由于他们的英勇奋斗而前进了一步。对于地心说和宇宙有限说来说,日心说和宇宙无限说具有深刻的创新意义。为了宣传、捍卫和发展这种创新学说,布鲁诺以死捍卫了它,这是一种崇高的科学殉道精神,它将永远激励着后人为捍卫创新的思想而奋斗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