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娇知道屠班主这是来抓奸了,本能地吓得要躲到洗手间里。
可是,哪里来得及呢?
她刚跨出一步,门已经嘭的一声被屠班主给踹开。
屠班主杀气腾腾,双拳握得比砂锅还大。他刚要大动干戈,却看见屋子里除了林美娇外,还有林艺琴也在。而且林艺琴还正抱着阿木的腰。
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美娇突然想起她为什么要怕屠班主呢?刚才明明已经说好了,是他对不住自己在先,有理的是自己。
但想到屠班主是个野蛮人,说不准没理也照样找她和阿木的麻烦,她也不能一气之下将话说死。
林美娇斟酌了一下,打破沉默的尴尬,冷笑问道:“屠熊兰,你这是什么意思?来抓奸啊?”
抓奸要在床,如果林美娇和阿木单独在房间,或许还可以发飙几句,但是当下还有林艺琴在,而且林美娇是站在一边,他就无理了。
屠班主咧嘴笑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打从屠班主踢门进来的那一刻开始,阿木就做贼心虚一般,浑身一直在抖,不知道作何解释。
“没干嘛。”林美娇指了指林艺琴,“你没看到吗?人家林妹妹正在跟阿木承认错误,我来做个和事佬。”
“我刚才明明看见你拉着阿木的手,很亲昵地走进这个房间。”屠熊兰背后的徐权不信林美娇的话。
“没错啊,我是拉着阿木的手。因为林妹妹在屋子里哭着闹着等他,我还赶紧去找人吗?”林美娇反问道,“我拉着谁的手现在还需要你们批准啊?”
屠班主回头瞟了一下徐权,让他不要再乱说话。他则依旧满腹疑问:“艺琴要跟阿木承认错误?承认什么错误?”
林美娇冷笑:“有外人在,我就不想说得太明白了。林妹妹说她以前不懂事,被一老畜生给哄骗了。她现在要和那老畜生断了,一心一意对阿木。”
屠熊兰知道林美娇口中的老畜生指的是自己,气得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
只是,他更震惊的是林艺琴这笨女人竟然将这事告诉给林美娇知道,让他以后在林美娇面前都要矮一截。
屠熊兰虽然气愤,却也不敢多说一句,反倒心里有愧,想尽快抽身离去。
林美娇见屠班主心里有鬼,不好意思说话,故意又问道:“是不是啊?林妹妹?”
林艺琴虽然感到羞耻,但想到刚才向阿木表决心,他们都不信,还换来一阵冷嘲热讽,此时,正好是她证明自己的时候。
她咽了下口水,鼓出勇气:“屠班主,我不想再跟你维持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
徐权吃惊地瞪着屠班主,本来是要带他来抓奸的,没想到把他自己给抓了。
林艺琴向来是屠班主玩弄于掌心的小绵羊,他说一句来,她就摇着屁股屁颠颠的扑过来,从来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没想到最近却开始背叛他,先是选班主的时候投阿木的票,接着又在众人面前公然抛弃他,让他难堪。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眼中的一个小戏子,阿木。
屠班主脸上横肉直抽,咬牙切齿,心里一直蹦着一个名字:阿木!阿木!
“我们走!”屠班主颜面**然无存,甩袖要离去。
没想到林美娇还不让,喊了一声:“屠熊兰,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屠班主冷笑:“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是!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也不想计较你的过去。”林美娇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我以后跟什么男人也不关你事,你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失礼,让人笑掉大牙。”
说着,林美娇突然从前面抱着阿木,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冷笑道:“我爱跟哪个男人好都不关你事。”
屠班主气得两拳头握得吱吱响,却也没有道理管他,只好掉头气冲冲离去。
林美娇见他离去,却不敢发飙,仿佛刚从老虎口中成功扒了一颗牙,深深地松了口气,高兴笑道:“阿木,现在事情挑明了。我们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林艺琴才知道林美娇方才做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方便跟屠班主摊牌。
阿木两眼睁得大大,额头冷汗一直滑落。
刚才林艺琴说要和屠班主断了关系,他就已经心跳不止,生怕被屠班主打死;没想到林美娇突然又在屠班主跟前亲吻她,吓得他三魂不见七魄。
他心里叫苦:迟早被这两个女人玩死!
……
“秀艳!”
草寮中的那个女人刚从田里上岸,屁股一摇一摆地走进村里,就听到背后有一个女人在喊她。
她回头看见是林美娇,怔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小姐,你叫谁?”
“当然叫你!”林美娇坏笑到,“那个纹身哥耐力可真好,让我好等啊!”
那女人脸色骤变:“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燕红,不叫秀艳。”
那女人说着摆摆手就走。
林美娇愣了一下,突然使了个眼色喊道:“阿木!”
阿木躲在一边,冲了出来,跟着林美娇追了过去拦着她的去路。
“抱着她!”
林美娇下了命令,阿木愣了一下,只有照做,从前面两手紧紧锁着她的腰,将她的双手也锁住。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那村妇挣扎叫道。
林美娇冷不防,两手撕开她的衬衫,挑去她的内衣。
阿木愣了一下,两个雪球登时跳了出来,差点砸在他的额头上。
他心道:师娘要做这种事怎么不事先通知一下,跟她一起,心脏不好的随时都要丢了性命。
林美娇想的可不是阿木那般猥琐,她指着村妇胸口的红玫瑰,一本正经道:
“你还想骗我?你不是秀艳,那这玫瑰花是怎么回事?你别忘了这玫瑰花的故事只有我知道,你看那花朵里一个烟头烫的伤疤还没散去呢!”
那村妇怔了一下,挣扎着身子:“我承认了还不行吗?放开我!”
阿木方才松开双手,看着她连忙将两个雪球塞入衣服里,羞愧地低下头。
“便宜你了,妈的!”秀艳指着阿木,娇嗔道。
林美娇坏笑道:“装什么纯呢?该看的我们在草寮里都看了。”
“他也看了?”村妇指着阿木,吃惊地瞪大双眼,“我不想活了!”
“你少在装死,谁不知道以前那些姐妹中你最开放?”
“人家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从良了,哪像你还是那么粗鲁,动不动就在别人面前扒光我的衣服。”
“你要是早点承认你是秀艳,我不就不用……”
一语未尽,嘻哈的气氛顿时僵住。她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正经的事。
村妇问道:“美娇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林美娇突然抱着村妇秀艳,“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秀艳!”
阿木鼻子一酸,默默地走到一边。这次出行,他对林美娇有着更深的认识。
她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很野蛮很不正经,但其实她是一个内心感情很丰富的人。先前听到姚老太的可怜遭遇,她也哭得稀里哗啦的。
“当时那个臭男人骗了我所有钱不止,还让我欠了高利贷一屁股债。”秀艳回忆起往事,仍愤愤不平,“我当时一心想着自杀……”
原来秀艳和林美娇一样都是出身夜场陪酒,那些年下来也存了点钱,正准备再干两年存够钱就上岸做点小生意。
三年前,他在夜场遇见一个高帅富,对方自称要带他上岸,骗了她的感情,还以事业上碰到债务问题需要周转,将她的全部积蓄骗走不止,还以她为担保借了高利贷一屁股债。
“当时我万念俱灰,心想与其给高利贷折磨死,不如自己了结来得痛快!”想起那个坏男人,秀艳又摸了摸胸口的玫瑰纹身,这是她爱他的象征,却也是他伤害她的象征。
当时为了爱得刺激,爱得浪漫,她让那个男人一针一针在她胸口纹出一朵玫瑰花。
他并不是专业的纹身师,可是他想要刺激,可见那几百针下来是有多疼。
可她还是坚持住了,只因为她想爱得深刻。
没想到这个让他死心塌地的人却是个骗子,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他逃跑的日子里,她用烟头烫在心口的玫瑰上,却只是一下就痛得受不了了。她方知当初被别人伤害却承受住了,那是多么蠢,多么的犯贱。
万念俱灰,又自怨自艾,最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自杀。
“你为什么那么傻?高利贷的事我们姐妹已经在替你想办法,你怎么还想着自杀?”林美娇拍了拍胸口,“还好你最后没有走上那条路,而是销声匿迹逃了,还算你聪明。”
“不是这样的!”秀艳说,“我真的买了一瓶安眠药,一个人在海岸边吃光了,心想那样会死得舒服一点。我连遗书都写好了。”
“吃了一瓶药,你竟然没死?”林美娇苦笑,“你买的是假的吧?”
“谁知道?也许我命不该绝。半夜天还没亮,我就头疼得醒了过来……”秀艳突然顿了顿,脸上现出惶恐,“你猜我醒来看见什么?”
秀艳突然的神态变化让林美娇感到十分好奇。
“你看见什么?”
“我看见一个尸体睡在我身边。”秀艳颤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