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怡难得不加班。
不请自来。
直接去了沈律之的私人会所。
大门敞开。
里面传出阵阵男女欢笑声。
“沈总，今天是嫂子的生日，您不早点回家？”
“不急。晚点回去，她也不会生气。”
沈律之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
表情甚是散漫不屑。
包厢里有人起身，给他倒酒。
“嫂子真贤惠。工作上，既是得力助手，生活中还是贤妻良母，真是羡慕死人。”
“呵。”沈律之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烟圈。
“宋楚怡的确适合结婚，可惜我从未喜欢过她。”
包厢有人起哄。
“不会吧，嫂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都入不了沈总的法眼？”
沈律之把烟弹进烟灰缸。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初同意她的追求，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人有能力，反正是倒贴的，不得好好利用？”
有人啧啧。
“沈总，人家跟了您十年啊，您当真没动过心？”
沈律之沉默了半晌。
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晃。
眼神晦涩不明。
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呵，十年，换作是你，天天盯着一个女人看，不腻？”
“所以，律之哥喜欢上了我。”
宋慈环住沈律之的脖子，亲了一口。
包厢里顿时有人起哄。
“哎呦呦，要我说还得是小慈，会哄沈总开心。”
“谁说不是呢。嫂子虽然好，太过规矩。”
“沈总，可嫂子说要让您在她三十岁前娶她，您忍心负了她？”
沈律之搂住宋慈细腰，下颌线瞬间紧绷。
“谁说我会负了她？我娶宋慈，也不影响养她，又不缺这点饭钱。”
包厢里再次传来哄笑声。
至于又说了什么，宋楚怡已经听不清了。
明明是盛夏，她却觉得寒冷入骨，手脚发凉。
垂眸。
手中的玫瑰花，红艳得刺人。
她转身，右手一扬。
玫瑰花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精准地落入苍蝇乱飞的垃圾桶。
这束玫瑰花，本来是向沈律之求婚用的。
现在不需要了。
没有电视剧里，夸张的捉奸情节。
宋楚怡只是平静地录下了所有的对话。
走出会所，坐在车上，眼泪就像断线的风筝。
中间，有很多次，她气到全身颤抖地想拿起手机，打电话质问沈律之。
但，最终没有拨出去。
沈律之一身酒气回到家时，看到宋楚怡正在敷面膜。
他双手捧着一束红艳的玫瑰花，单膝跪下，笑容可掬。
“我的女王，生日快乐，爱你。”
宋楚怡平静地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眼泪差点儿又涌出来。
还好她敷了面膜。
掩盖了即将崩溃的表情。
“律之，谢谢你。”
宋楚怡假装开心地接过。
和往常一样，把花插在瓶子里。
沈律之还很穷的时候，买不起昂贵的花。
宋楚怡生日时，他便在菜市买了一把菜花，宋楚怡也很开心。
因为她觉得，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如今，沈律之已经是身价过亿的总裁了，送的还是美团99元的玫瑰。
宋楚怡觉得，或许，在沈律之心目中，自己就是这么廉价吧。
“今晚和几个客户应酬，所以回来晚了........”
的确挺晚的，都过了凌晨，也错过了她的生日。
宋楚怡轻笑，“没关系，知道你忙。”
沈律之从后面搂住宋楚怡。
“你永远是那么善解人意。”
宋楚怡挣开沈律之的手，转过身，和他面对面。
“我28岁了，沈律之你还要我等多久？”
似乎还是不甘心。
宋楚怡又故意问了一次。
沈律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公司刚刚上市，我还需要忙很多事情......”
“嗯，理解。”宋楚怡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律之，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嗯？”沈律之有点儿懵。
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终于想了起来。
宋楚怡曾经说过，如果28岁的时候，沈律之还不娶她，她就不要他了。
而就在刚刚过去的昨天，宋楚怡已经28岁了。
沈律之揉了揉眉心。
有点儿烦躁。
“瑶瑶，一纸婚书证明不了什么。你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不是吗。”
感觉到了宋楚怡的不开心，他轻声哄。
宋楚怡没说话。
她只想看男人怎么演。
“不要因为一张证，就破坏了我们的感情。”
沈律之走过来，抱宋楚怡。
因为每次宋楚怡一生气，抱抱她，她就会自己好了。
“瑶瑶，是不是因为没给你过生日，所以你生气了？”
沈律之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卡地亚18k玫瑰金项链。
“送你的。”
宋楚怡看得分明。
这项链，她见过。
在宋慈的脖子上。
送过别人的礼物，转手送给自己。
宋楚怡瑶被沈律之气笑了。
她真想把项链甩到这个男人脸上。
忍了忍。
她强颜欢笑。
“律之，这个项链没有包装盒吗？”
沈律之一窘。
“为了方便给你戴，所以包装盒扔了。”
他说着就要给宋楚怡戴上。
宋楚怡偏过头，沈律之的手落空。
“我在敷面膜，不方便。先放着。”
“好，记得戴，这是我专门给你挑选的。”
沈律之轻抚宋楚怡的脑袋，动作还是和以前这么温柔。
宋楚怡转过身，揭掉面膜，眼泪不争气滚落。
一种割裂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个男人怎么做到，不久前，还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现在就对自己温言善语的？
“瑶瑶，我还给你买了生日蛋糕，我们一起吃。”
沈律之捧着生日蛋糕，笑着看向宋楚怡。
他把宋楚怡拉着坐在餐桌旁，把蜡烛点上。
“许愿吧。”
沈律之双手覆上了宋楚怡的眼睛。
宋楚怡的脑海一片空白。
过去的八年，她都在许愿，能够和沈律之早结同心，白头到老。
现在，她突然不想许这个愿了。
沈律之温热的双手，从宋楚怡脸上拿开。
“瑶瑶，你许了什么愿望，是不是和我有关？”
沈律之笑着看向宋楚怡，眼里有笃定和自信。
这种笃定和自信，来源于宋楚怡这八年的不离不弃和坚定爱意。
宋楚怡笑了，“是，和你有关。”
沈律之眼中的笑意，逐渐漾开。
他下巴微扬，“我就知道。”
他抓住宋楚怡的手，“瑶瑶，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宋楚怡看着沈律之那一张信誓旦旦的脸庞，笑容逐渐变僵。
“希望你说到做到。”
沈律之举起双手，“我发誓......”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震动。
沈律之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脸色瞬间一变。
“瑶瑶，客户电话。”
“你接。”宋楚怡捂着肚子皱眉。
最近胃疼得有些频繁。
今天心情不好，她饭也吃不下。
“我先出去一趟，你先睡。”
沈律之没有注意到宋楚怡发白的脸色，拿起外套，匆匆出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宋楚怡径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