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箭矢斜着擦过小太监的鬓角，钉在后方的树干上，小太监面如土色，却不敢挪动半步。
眼见他就要扬起第二次箭，这时，姜照雪突然走出来，大笑道：“好箭法！”
九皇子猛地转身，杏眼圆睁：“你是谁？敢管本皇子的闲事！”
姜照雪不慌不忙的拱手行礼；“殿下，臣乃户部侍郎，姜枫！”
九皇子眼睛猛地睁大，“你就是姜枫！用老鼠屎破了军粮案的那个？”
姜照雪挑眉，“没错，殿下这是……在练习骑射？”
九皇子脸上一窘，忙低头掩饰。
夫子说他笨，连骑射都学不会，他特意带了一帮奴才来此练习，就是想让那些人好好看看，他才不是什么笨鸟。
“咳，那个，本皇子闲来无事，正好在此练习，怎么？不行吗？”
姜照雪从他的神情上，大抵也能猜到几分。
一个死要面子的叛逆期少年而已。
她笑着从一旁的宫人托盘里拿起一支箭，在指尖灵巧的翻转：“骑射比的是准头，可不是拿人命试胆。”
“殿下如此射法，怕是吓破了奴才的胆子，以后谁还敢给殿下当活靶子？”
九皇子气鼓鼓的，一脸不服：“说得好像你会射箭一样。”
姜照雪但笑不语，她忽然抬头，扫过在场一众目瞪口呆的小太监们。
“殿下可知你为何射不准？”
九皇子偏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是殿下技艺不精，而是这宫里的灵气，都被人吸走了！”
九皇子瞪圆了眼睛：“灵、灵气？”
“正是！”
姜照雪猛地从一旁的花坛里抽出一根木头，指着东边方向，“陛下将最精锐的御林军布在东城墙，龙脉之气自然往东偏移。殿下在西南角练箭，无异于逆水行舟！”
九皇子没说话，给了她一个‘你看我像傻子吗’的眼神。
姜照雪偏头：“殿下不信？”
九皇子冷哼一声，“本殿下该信你吗？”
这时，姜照雪淡定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对着九皇子晃了晃：“殿下可知这是什么？
此乃从昆仑山巅采得的'借运石'，专吸天地间溃散的龙脉之气！”
说完，她快步走到箭靶旁，将磁石悄悄按在靶心后方，然后还煞有其事的凌空在石头上画了个玄奥的符文。
“来！”
她拍了拍九皇子的肩膀。
“殿下，想象一下，握住弓弦时想象自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放箭时要像撕开乌云的雷霆！“她一边说，一边还跟着做出夸张的动作。
九皇子见状，半信半疑的拉开弓，瞄准靶心的位置。
“对！九皇子，想象一下，现在，天地之间，就只剩下您一人，您的脚下是土，头顶是天，只要这一箭射出，便能彻底分开这混沌的宇宙，世间将衍生出万物生灵……”
“嗖！”
离弦的箭矢眨眼间便飞到了靶子上，众人瞧见，箭矢明明是朝着外面飞去的，结果在靠近那颗石头的时候，竟诡异的转变了方向，“咚”的插入了靶心，正中中间红心位置！
“漂亮！”
姜照雪激动的抓住九皇子的手腕，“看见了吗？普通石头哪儿有这样的威力，这借运石唯有遇到天命之人，才会引动天地灵气！”
九皇子傻眼了，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射中了！
一旁的宫人们也全都傻眼了，纷纷目瞪口呆。
不是？
这世上难道真有‘灵气’这东西？
姜照雪趁热打铁：“不瞒殿下，臣略通望龙之术。您瞧这箭靶四周，方才箭矢入靶时，分明有紫气升腾！”
九皇子盯着箭靶，呼吸都急促起来：“真、真的？“
“自然！”姜照雪收起石头，对着九皇子一本正经的忽悠，哦不，解释道：“齐国之所以欲犯我边境，就是因为他们察觉到大夏将出一位箭术通神的皇子。若您勤加练习，他日一箭可退十万兵！”
她指着磁石上天然的纹路，“您看这纹路像不像飞龙在天？此乃大吉之兆啊！“
“所以呀，不是您笨，只是您没遇上合适的宝物！”
九皇子紧紧的盯着前面的石头，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此刻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句话。
原来不是我笨，我只是没遇上合适的宝物！
“那……那这石头……”
姜照雪忙将石头往怀里一揣，一脸肉疼：“殿下有所不知，这借运石认主极严，方才不过是暂借灵气一用。若贸然留在殿下身边，反而会折损您的运势。”
笑话，这要借给你，让你勘破了只是一块吸铁石，那不得玩完？
见九皇子脸色垮了下来，她又话锋一转，“不过……臣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殿下与这宝物结缘。”
紧接着，她故作高深的掐指一算，“需得要殿下您今晚之时在龙气交汇之处静待两个时辰，以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等殿下身上吸足了气运，这宝物就自然能与您匹配了。”
“龙气交汇之处……”九皇子喃喃道。
姜照雪抬头看了眼天空，故作高深的道：“殿下，这龙气交汇之处，需得在殿下平日所处宫殿的最为隐蔽之处。”
九皇子若有所思，脑海里开始回想慈宁宫的构造。
要说最为隐蔽之处，那自然就是母后后院的小佛堂了。
只不过母后每次一人进去礼佛的时候，都要把所有的下人都赶出来，自己一个人进去，说是要潜心礼佛，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九皇子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事先潜进去，决不能让母后发现。
“本皇子知道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姜照雪眼睛闪了闪，继续道：“殿下若要借这灵石之运，还要答应臣三件事，否则，臣就算被降罪，也绝不割爱。”她将石头紧紧的捂在胸口，做出一副割肉般的表情。
九皇子急不可耐：“快说，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都成！”
姜照雪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从今往后练箭，需得以瓜果为靶，这灵石最忌沾染血腥之气，若沾染人命，就会立刻失灵。”
九皇子撇撇嘴，勉强点。
“第二，此事绝不可以让第三人知晓，尤其是……”她意有所指的望了眼慈宁宫的方向，“太后娘娘礼佛喜静，这等俗物还是莫要惊扰的好。”
见九皇子若有所思，她又竖起第三根手指：“最后一点，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点，若殿下在吸收日月精华的时候，不小心被外人外物干扰，切记，不可声张。否则，前功尽弃，于您自身的运势也将有莫大的影响！”
这话翻译一下就成了，就算你在慈宁宫不小心撞见了太后和荣亲王的‘好事’，也一定要忍着，可千万别一时头脑发热蹦出来，坏了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