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
曼妙
“石小磊的手机卡里存有你的手机号码,你能再作一下解释吗?还有,他购得的古剑是国家级文物,必定有个存放处,你能提供具体的线索吗?”
“对不起,我知道的已经言无不尽,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们可以约我到外面谈,不然我的诊所恐怕又干不长了。你想想,外面总停着警车的地方,是不是会影响生意和声誉?”
“我们只是来了解况,你今天的脾气太大了,好了打扰了。不过有事的话我们还会来找你调查的。”
采砂船某一日在河中捞起一柄古剑,不久,在附近,又捞起一柄。报纸登出这则消息,并由相关鉴定专家确认,是最近几年在K城发现或者拍卖的最值钱的文物。怎么会在水里呢?这不是太离谱了么!
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和石小磊的渊源。我唯一感到奇怪的是,那车煤炭要运往何处?百思不得其解。
在原址再开诊所,仅仅换了个牌匾,一切就大不同了。虽然是半日工作,但收入可观。来访者络绎不绝。看来何西很有点子,“何西半日心理诊所”成了K城最有名气的心理诊所,曾经开在对面和黎丝心理诊所叫板的那家挺了三个月,终于黄了,变成了熏大饼店。很红火。
我可以享受一个悠闲的下午时光和正常的夜晚生活,不必为了应付繁忙的业务焦头烂额。
马小萌和路可的死,没有定论,我渐渐地放弃了查找可靠原因的念头,因为那实在是庸人自扰。真相并不等于心理真相。心理真相是不可破译的,你只能接近它触摸它唤醒它。
涨水的时候,河流的一个小小支流会漫到我窗下的沟渠中。坐在窗内,甚至可以钓泥鳅。我小的时候住的地方也有河,那河水是黄的,特别是下过一场大雨后,水十分浑浊,但是极有气势,流速非常快,里面有各种鱼类,个头都很大,可以钓,也可以用网打。现在的河流鱼类很少,个头也都小得可怜。就像男人的京子数量每况愈下一样,鱼类的数量也在锐减。
河流比以往更寂寞了,它可能对现今花前月下的侣过于直白的示爱极不习惯,这和它若干前前听过的海誓山盟完全不同了。唯一没变的是它的姿态,它的沉默。
在河畔,我走过九十年代,又将走过一零年代。这个世纪与上个世纪差别巨大,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原来的粗犷的河岸面貌不见了,现在的河岸全部是绿化带,非常“斯文”的绿化带,空气也比以前好了。我在楼上阳台养了一条白毛小狗,每天保姆精心喂它,并带它散步。我可以在窗前看到身形臃肿的保姆领着活蹦乱跳的小狗顺着河岸漫步。有时吴欣桐会用特制的双胞胎手推车推着两个孩子跟在保姆后面。我也看得到。黄昏里的漫步,让人感到幸福。对于观者,那些风景,也会成为幸福的剪影。我是这样的观者。一直都是。
何西说:你认为自己是幸福的,你就是幸福的。
对饮的朋友都离去了,我打算把何西培养成接班人,同时培养成可以对饮的人。她的酒量蛮好。
过去的事情渐渐忘却了,像河流那么善于把冲刷作为基本功,把时间作为一个定位器,这是好事。时而想起的,我知道,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幻梦而已。真的东西,往往不可追逐,就像河面的那叶浮萍,你追赶不到它。假的东西,也不可追逐,它迷惑你的内心。属于你的,就像涛声,像日月,不可剥夺,也不勉强,没有多余的喜怒哀乐。一日后半夜两点,我醒来,望向不远处的彩虹桥,看到彩虹桥上方有三只巨大飞碟,其中一只不时地往下掉着火花状的不明物,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三只飞碟以神奇的速度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奥运火炬经过了彩虹桥,那天下着小雨,我在诊所的楼上看得清清楚楚。K城越来越美好,如我们用正常思维期待和预料的那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