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医仙:迫嫁公主绝情帝

第50章有君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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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端着酒杯,等到公孙卓将那佳酿撒在墓碑之前,她手指微动,也将杯中酒液倾倒在墓前。一瓶佳酿只得四杯,公孙卓又将那酒杯满上,一饮而尽。绮罗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如同滚油一般划过喉管,生生的痛。她忍不住咳嗽不断,一双眼却只专心凝望着那墓碑上,久久不动。

公孙卓环住她的身子,暗中输了真气过去,让她的身子不在冰凉。等到她身子回暖之后,他拢回她的身子,淡淡道:“母亲定然知道你的心意,若非如此,当年便不会有那样的选择。”

绮罗靠在她怀中,听他这样说才微微回神,发觉他一同跪在她身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触及他幽深的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那样的倔强骄傲,如今竟然肯在母亲墓碑之前屈膝请安,却是是不容别人说什么的。

更何况,她……眼见到他如此,心中是欢喜的,为母亲,也……为自己……

缓了缓神思,绮罗抬起眼,在他怀中站起来,将他也扶起来,轻声问道:“这墓地……”

“不是我。”公孙卓知道她想问什么,将她揽在怀中淡淡解释道:“当初九皇叔倾慕与君公主,以其位知己,只可惜在那一日得到消息晚了些,去的时候只收敛了君公主的骨灰,秘密带回了天瑞,葬在此处,每年都要来拜祭。近些年皇叔旧疾复发,在上京养病,听闻你嫁到天瑞,再三吩咐我一定要将此事告知与你,让你以女儿身份为生母祭祀一番。”

他挽起她乌墨般的长发,淡淡笑道:“你当知道,若是我,虽然敬重君公主为人气节,但顾虑你的身子安危,是断人不会将此事告知与你,你要谢,便等着来年天气回暖之后,当面谢九皇叔。”

绮罗惊讶于母亲与天瑞前九王爷的这段过往,眉头紧皱。一双眼眸睁的大大,毕竟她意识里先入为主,一直以为当初母亲火焚之后连一点骨灰都未曾剩下。可谁又能想得到,便是那么一个最不的大秦天熙帝眼光的异国王爷却存了这样的心,先一步的将母亲的骨灰盗走,好好安葬在这样雅致清幽,远离人间的地方。

天熙帝即便是在最后知晓自己是爱极了母亲的,那又怎么样?他甚至连为母亲正名下葬都不能做不到!这对于白手起家的一代神武大帝来说,是多么讽刺的事?

倒是要多谢那位九王爷为母亲的埋骨之恩。绮罗眉梢喜色渐渐敛起,冲着一脸淡然的公孙卓笑了笑。

虽然他将一切的功劳推给了自己的皇叔,但是她又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一股暖流流过,熨烫了冷僵的心。便如春日突然到来,在那些不知名的地方开出了第一束花。

绮罗心中觉得温暖,只对着公孙卓温软一笑,却也不戳破。

公孙卓回之一笑,俊美的面容微微软化,黝黑的眸子虽然依旧深不见底,却能从其中那些翻滚的东西中找寻道一点翻滚的爱意。

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心中如是想着,倒是将这周围的悲哀之气减了些。公孙卓取过幕后藏着的东西,摆上了香案烛坛。

他虽说不必上香,但也只是说说罢了,绮罗如今才知生是谁,心中愧疚难安,不让她祭祀一番,只怕难安她的心。

但祭祀从来不是个简答的事,即便是祭祀从简也不得含糊,两人拜祭过后,便是上香、扫墓、焚金、祝祷,等整套简单的祭祀忙完,已过了大半个时辰。公孙卓担忧绮罗的身子,却也不催,这地方不能多来,每年来过一次便罢了。绮罗挂念生母,却也明白知礼,需让她尽心才好。

红木香案上摆着白烛香坛,绮罗行过大礼之后,将手中三株香插在香炉之中。公孙卓随着敬了香,拢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淡淡道:“母亲毕竟知道你的孝心。”

绮罗淡淡颌首,回视他额脸,柔声道:“天色不早了,回宫吧。”

公孙卓抚了抚她的头发,将她横抱起来,顺着来路走了回去。日光浅淡,将两人的身影重叠一起,深深的刻在雪地上。似乎能够永不分离。

天瑞今年的雪分外的多。只在大雪那日断断续续停了几日,这一日里又是一场连绵的大雪。三九寒冬的冷风从捂得异常严实的脖颈处钻进去,刺骨的凉。

狭长的枝条上积压着厚厚的雪,到了最后,终于承受不了重量,啪的一声断开。散雪轻碎,散着金辉的琉璃瓦上,清清一声,却是分外的幽深。

项南带着户部尚书沈匡从外院一步步走过来,眼见着这位分外清瘦的大人一直拢着袖子哆嗦,不由得安抚道:“大人且再忍忍,进了内室便好了。”

“不妨事,不妨事……”沈匡连忙摆手称道,一脸谦虚笑意:“这满园雪景也就是这般才能保得完全,倒是殿下的心思雅致。”

项南微微一笑,也不辩驳。

韩王府邸乃是先帝御赐,他亲自督建,虽然不比皇宫富丽奢华,却也精致的很。韩王性子奇特,仗着一身内力冬暖夏凉,若非是内室,夏日不用冰冬日不用火,就用这身子抗着。着怪癖被先皇后责骂过好几次,倒是先帝极为欣赏,赞赏皇儿居安而能思危,将来必成大器。

可是谁又知道呢?韩王虽温润,可性子中最烦那些婀娜奉承之辈,在府中这般设置,也就是明摆着不许那些吃不得苦的富贵公子进门罢了!

韩王想来是兴之所至,这会梅花开得好,便要项南带着人到了雪园这边来。这地方向来是韩王私密之处,不准外臣进来的,项南冲他鞠身一礼,进去禀告。沈匡守在院外,裹紧了身上的大氅,缩着脖子朝四周看了看。满园的梅花开得极好,王府的小湖上结了一层冰,堆着一层厚厚的雪。他站在亭阁之前朝着湖面上遥遥望去,似乎能看到湖面上有一座琼楼玉宇。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心中疑惑,便冲着一边持剑守卫的女护卫淡淡道:“我记得从前并未有过这么一栋小楼。”

那女侍卫与他相熟,听他一问,便恭声答道:“回大人,这是秋日里建起来的美人楼。殿下今日里喜欢上了梅花,以冬风携梅香过境之气最佳,便在这湖面正中建了这美人楼,湖面雾气氤氲的时候,那美人楼便如仙子踏波,着实美丽的紧。这全京城的佳人美女,也就明月姑娘曾在此伴着殿下住过一段时间。”

沈匡点了点头,又朝着那小楼望了一眼,闻着鼻端萦绕的梅香,浅浅叹道:“汉明月,倒是不负美人之名。”

想到汉明月,又不可抑制的想到宫中那位美人……

可这念头才飘出来,沈匡便猛地打个哆嗦惊醒了。

项南从院子里迎出来,对着他笑道:“沈大人快来,殿下马上就到了。”

沈匡回神,赶忙应了一声,跟着进去了。掀开厚厚的垂帘进了内室,暖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银青光禄大夫邵华宁正与兵部尚书简狐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生前堆了一堆的密信。听闻声响,连忙抬起头来朝来人见礼。

“沈大人。”

沈匡环目一周不见韩王,叹了口气自己卸下大氅抖落上面的雪后放置在一边,伸手递过去一份秘报,淡淡道:“看看吧,我看前些日子惹的事是完不了了。”

邵华宁接过那秘报看了一眼,也随着叹了口气,“霍从宽太过耿直,虽说是与殿下亲厚,却难以谋划大事。可虽是如此说,殿下若弃他于不,始终是让人心寒。”

“汴州事变的事还没完,虽说陛下不欲以此为难殿下,可始终是个祸患。”简狐瞟了一眼那密报,冷笑道:“就是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发难了,若是还照着当年的假仁假义来一场捧杀,殿下倒不如遂了他得意,直接弄假成真。”

沈匡坐在两人身边,听简狐如此说,淡淡瞅了他一眼,笑道:“捧杀?失了霍家与相爷,刑部尚书也被那冷云霄夺取,这哪里算是捧杀。更何况当年陛下是什么身份,殿下是什么身份,照着现在这个光景,陛下如何会将殿下给捧起来。”

邵华宁抿了口茶,低首看那堆积的报奏,不愈接话。沈匡看了一眼,对着简狐道:“殿下怎么还不来?”

简狐捧着一盏茶,抬眼道:“后院的白梅开了,殿下昨夜一夜便在后面赏梅。”

他的声音带了些恼怒无奈,沈匡倒是不意外,认命的和邵华宁一同看那些呈上来的密报。

韩王向来便是这个大胆恣意的性子,先帝与先皇后过世之后还好了些,虽然在旁人面前还是一名谦虚温润的皇子,可是在自己府中,那便是想怎样便要怎样,说也劝不了。

如今朝政局势不明,左相空缺右相中立,六部尚书,如今刑部掉了一个贾夏,换做是皇帝嫡系凌云霄。兵部尚书杨素因着汴州事变被调任到工部,先帝出乎意料的提拔韩王党的人,让早先的太史令简狐入主兵部,虽是名不正言不顺,让人猜不到原因。可是简狐也只得顺着他得意。口齿如刀的硬生生的堵住了一众人的嘴。

除此之外还有户部的沈匡端坐,六部权利依旧平衡,除了左相,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损失。沈匡等人初时虽然心疼焦急,可是一想陛下嫡系并无正二品以上的大员,也就忍耐了下去。

耐心的看了一刻,沈匡突然伸手将一张纸抽出来,冲着邵华宁皱眉问道:“御史台弹劾过我?邵大人,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简狐从他话中听出些不寻常的味道,凑过去一看,眉间一挑,又冷笑道:“我就说陛下好大的本事,这一枪戳的正是地方?国库亏空?他倒是想得出来?”

邵华宁只是一笑,“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连中书省都没过就被堵回来了,你何必非要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毕竟陛下现在是卯足了劲儿对付殿下,霍家的事尚未平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殿下何时变得这般隐忍。”简狐直起身子,眸光冷冷:“要我说,何必和他客气,这般心狠冷淡的帝王,如何能给黎民好过,单看当年他排除异己便知道了,哦对了,听说皇帝最近昏了头,日日宠幸那来自大秦的熙和公主,呵呵,这可是个好兆头啊,说不定我们天瑞还要出来一位夏桀商纣周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