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

第五十二章 一夜春梦整校风 情为何物谁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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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高二(七)班的赵燕常常忐忑不安;一半是对男同学车奇追求的困窘,一半是对陈伦不能忘怀的矛盾。她不能够失去自己所爱的人,但却又无法令他爱自己。这样的人生课题,凭谁也没法解答。陈伦敏锐地感觉到这些情愫,而他内心有一处也在为这样的情感而左右为难;不过,好在他不必经常呆在二(七)班的教室里面对这些难题。每当一些痛苦的念头欲袭时,他总能在高尔基,大卫,伏尔泰的神情中找到坚强的理由。不管你准备要过怎样的生活,你总要去掌握一些未来生活的必备技能;这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你想要的生活。可是你陈伦一味的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我赵燕可不能忍受这种煎熬,我一定要跟你说个明白,我这辈子才能甘心。在挣扎了许久之后,赵燕决定在下次见到陈伦的时候,一定要跟他面对面地讲个痛快。意外的是赵燕的闺蜜顾影也被传染了一种情怀,那便是对陈伦的依恋。在赵燕不停地对顾影诉说心中的爱恋时,顾影对陈伦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她觉得只有自己才配拥有陈伦。这个想法着实可怕,一下子也将她和赵燕多年的交往毁之一旦。开始,她们还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可是,后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两个人为了一些小事就会互相攻击;时间一久,竟然各走各路,互不理会。这下子可好了,事情变得越发有趣起来了。虽然当事者陈伦并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事情,但是上天却早已为他编织了一张巨大的情网。

一天夜里,林笑峰梦里呓语。他悲切般地呼唤着“苏琪”的名字,陈伦在半醒之中听到后为之余悸。从林笑峰嘴里冒出的那些绵绵情话,虽是梦境,但是那种缠绵早已不是失恋后的痛苦思恋,而是夹杂原始欲望的渴求。早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地在林笑峰的身上被强烈地表现出来,足以见证他现在是多么的可怜。他需要安慰,但却不是心灵鸡汤,而是生理的需求。“可耻!”陈伦看到林笑峰可怜的神态,就觉得此人实在的恶俗,冷不住冒出这两个字眼。可说完后他又赶紧捂住了嘴巴,随后又爬起床走到林笑峰的床边想要把他叫醒。然而,当他刚走到床沿,林笑峰却停止了梦语,打起呼噜来了。陈伦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狠狠地瞅了那睡得如同死猪般的林笑峰一眼,恨不得踢他个稀巴烂。而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陈伦看见了他不该看到的东西。当睡意浓浓的林笑峰侧身翻转背对他时,他猛然发现在林峰肥硕的屁股下面有一滩湿地。起初,陈伦以为是漏雨了。他打开微型手电筒向天花板望去,很明显,没有漏水的半点迹象。直到他摸了摸那湿地,才恍然大悟。“他奶奶地熊!”陈伦低声地骂了一句,就急忙走到卫生间反复洗手。他每洗一边便用鼻子嗅嗅,直到那臭腥味完全变成肥皂香味,他才放心地回自己的床榻,裹进被窝里睡觉。

这一夜之后,陈伦再也没有跟林笑峰一道上学吃饭;虽然两人还是同处一室,但几乎再也没有搭讪了;他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第二天早上,陈伦便跟朱剑和曹宇讲了“洗手”的事情。毫无疑问,如此充满笑点的事情引得二人嚎啕大笑。很快,画室里的人全都知道了;接着,高二(七)的同学们也开始谈起了这件事;后来,高二年级凡是有点小道消息的同学都为此哭笑不得;最后,教导处主任白莽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蔡奋武。校长蔡奋武自然不会对一个男同学的正常生理现象加以评价;但是,他还起了反应。他

吩咐秘书金兰协同教导主任白莽对全校各班男女学生校容风纪进行整顿,彻底杜绝那些衣着暴露的女生,留长发的男生的过激现象,避免发生意外。青春总是叛逆的,许多同学被列入这次检查整顿的序列中,他们的抱怨声开始在校园里扬起。对于这样的声音,蔡奋武总是有办法的。他迅速联系了县第二监狱,并且决定在本周星期五组织同学们参观监狱。参观监狱,是蔡奋武希望同学们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过了火。这就是说,同学,你若再这样下去,在未来不久的下场只怕会沦落为阶下囚了;我先让你们看看这日子好不好过!校长的本意同学们未必理解,但是,大家报名参加参观监狱的热情是非常踊跃的,这让校长戴奋武倍感骄傲,起码这一回大家很自觉,很严肃。这样的盛事,画室里的成员自然不会错过。陈伦、曹宇、朱剑,赵文四人先探听消息且先报了名;接着,金曼、舒妍、卢瑕和莫婷相继回班主任何旻报了名。遗憾的是,三年级的燕妮、李晶、胡婕、孟飞等四人错过了这样精彩的活动。因为他们去参加美术高考了;没得说,只有祝他们好运了。

星期五下午,刚过了正午的高温,阳光似乎特别温暖。全校师生整队集合,校长一声令下,院门大开,一支支队伍满怀着盼切涌出了校门。路上,有些同学还真的改了性情,特别自觉,没有出现散队的现象。大多数同学这次是怀着好奇的心里来参观的,因为或许这一生只有这么一次参观监狱的机会,还是特别难得的。到了监狱门口,威武的武警同志要求大家按次序参观。每栋监狱宿舍分为上下两层,中空,海拔非常高,这样的房体结构应该是依据四合院的空间变化而成的。高层住武警,且分配武警在上面昼夜执勤;囚徒们抬头就能在底层高屋的院子里仰望到他们的身影;当然,底层屋子里还有铁窗可以仰望,其他能见的恐怕只是白色高墙和铁门了。同学们游走在囚徒们的上面,对于下面的人以及他们的生活有些心存畏惧;但若看见武警同志的笑容,又变得淡定起来。这次,学校也不是白白参观的。校长蔡奋武一下子捐了一千册图书给监狱,这手笔也令人叹惋。过了一个半钟后,所有的同学终于走完了这场地监狱之行。监狱并不很大,实际上只是看守所级别的机构;但是,部分同学们还是震撼了。例如舒乾、鲁斌在参观完这样的铁窗生活后,就再没有结帮殴斗;他们在学校里渐渐变得低调,遇事能忍则忍,不能忍的还是得忍。这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在那一次街道上与陈伦的邂逅之余,苏琪忽然对陈伦感兴趣起来了。因为那次秋波,她看到了陈伦身上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她说不清是什么在指引他,只觉得他那孤芳自傲的神情令她不舍;不舍即便要求得到。在每个下晚自习的时候,她和闺蜜周珊珊总会出现在陈伦的面前。虽然互不搭讪,但苏琪和周珊珊谈话的每个发音陈伦都在后面凝听。他不知是为了什么而乐意这样去倾听;谁都知道苏琪是个令人厌恶的女生。校园里关于苏琪的传说太多,且不说她跟多少男生玩过,就说她的手段也颇为狠辣。陈伦曾经听朱剑讲过,过去有个追求苏琪的人就被她派人打得头破血流。陈伦当然不是怕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才和苏琪保持距离的,只是因为他向往的爱情,他才会反复对苏琪的爱恨。可是,这并不为人所理解。在大家的心目中,陈伦的确是窝囊透顶的一个人。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被别人抢走了,却束手

无策,不敢作声。不过,陈伦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如果能被抢走的恋人还是恋人,那他就不必去爱了。所以在这些日子的磨砺中,陈伦便淡淡地想要忘却这份他难以忘却的情感。可是,这段时间里,苏琪却频繁地出现在陈伦的眼前,这又引诱着他心中的那份依恋。每一次傍晚的邂逅,每次看到苏琪那张充满笑容且永不悲伤的脸颊,他总会为之动容。情愫一次次被掀起,它慢慢积累,等待着主人的召唤。终于有一天,陈伦又向往着与苏琪交往。他的情感超越了以往任何时候。他觉得为了眼前的苏琪,他可以做一切事情。就算苏琪是同学口中的恶女,是朱剑口中的不良少女,是混蛋林笑峰梦里的妓女,他都可以原谅她的一切。只要在他身边的苏琪是真心的喜欢他。这是多么荒谬的想法,这是多么邪恶的爱情魔咒!

人们无法得知未来,所以常常敬畏。就在陈伦打消一切顾虑,想和苏琪迈开爱情的第一步的时候,苏琪却再也没有自动出现在他的面前。她轻轻地来,正如她轻轻地走;苏琪就这么莫名奇妙地消失在陈伦的视线里。苏琪怎么了?当然,她也厌倦了,也疲倦了;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女人。在与陈伦反复的暗战中,她似乎从来就没有得到过陈伦的真心。她发觉这个男孩并不能轻易属于自己;他似乎是属于大家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都能相处得特别融洽。这种魅力不该属于这样一个穿着平平,寡言少语的人,他是蛟龙还是虾米?她看不透。她有一种畏惧,既怕得到,也怕失去。所以她不敢面对任何一种结果。她决定躲避这段感情的旅行。苏琪自己是退却了,但是这时候陈伦可不愿意了,他急切地渴望再次见到她,与她交谈,并与她风花雪月,且护送她回家。可是,当陈伦找到她所在的位置的时候,苏琪早就没有了踪迹。一个在躲,一个在追;尽在咫尺,远胜天涯。陈伦不愿再如此劳累,他想到一个更为彻底的方法:找到她家里去,告诉她的父母,他那坚定的爱心。但是,他也只能想想而已。万一她的父母并不乐见,这是不是一场苦难。苏琪断然不会跟自己的父母作对;这一点,陈伦是领教过的。看样子,事情难为。与此同时,赵燕与顾影都密切关注着陈伦的动向,准备随时出击;而她们的追求者也在等待时机。你们看看,这故事是如此之纠结,谁能弄得清是谁爱着谁?可是,就算如此,大家依然奋不顾身地往里面钻。结果,自然没有太好的结果。

趁着周末,陈伦前往姑妈家去查找苏琪家的电话号码。姑父李兴伍不在家,但那号码还是让他找到了。他觉得幸福了,并计算着在何时打过去。吃过晚饭后,陈伦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服务社给苏琪打电话与她约会。他似乎心事重重,胆怯而又兴奋。每拨动一个号码,就像拨动一次心弦。半晌,电话似乎是通了,但是,却长时间没有人接。他失望极了,只好放下电话,徘徊在体育场上。微风习习,体育场上诸多成双入对的情侣在互诉衷情,却只有陈伦孤独一人叹望苍天。但他并不甘心,因为过了今天,他不知道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勇气。他再一次来到了服务社,拨打着他熟记的号码。可是,情况依然是无人接听。放下话筒的瞬间,他的脸色骤变。他终于承认,前面是座高山;即便他是攀崖的高手,也会随时送命。他脚步匆匆地离开服务社,朝校门外走去。他要放弃了,泪奔!

月色朦胧,即便是仙女嫦娥恐怕也不理解这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