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

第六十五章 毁之灾难犹重生 悄然无声她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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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正当陈伦饱含孤寂的坏心情之时,田立德和郭鑫本意来找茬,却无意间解救了悲愤混乱毫无意识的一颗苦心。田立德爆发的冲动一定是在瞬间具备了非常时期的男子汉气魄,带着烈火般的炙热驱走了陈伦那颗流氓般阴冷军阀般暴戾痞子般冷酷男妓般空洞的恶心。所以在充分认识了两人的困窘之后,陈伦终于把那颗隐藏于深处的热情而奔放着的饱含**且又毫无色情的一颗充满慈悲而济世为怀般不甘寂寞的善心掏了出来。生活的**在这一时间被激发出来,情感在长期的压制里得以解放,就像囚鸟脱离了牢笼,如同黑鹰懂得了飞翔;这时的他才是完整的自我。这一刻的顿悟使得陈伦得心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此刻,他鬼魅般地从花白色的枕头亲吻陈年国民床单时的缝隙间迅速抽出一本扉页泛黄的一如大练习长宽带棕色皮革的旧笔记本,他看了看,最后再也不愿意看。他果敢的冲出了空荡的屋子,熟练地跨过后院锈迹斑驳的铁栅门,奔跑着来到不敢敞开胸怀的小楼前院。紧接着,他撕扯着那个陪伴他数十载的笔记本,不再去记忆十年间的沉重回忆。纸页碎,人心催,伴随着随手硕大的张力,它们飘散后肆意翻转。落去池塘的飘向田野,嵌在树杈上的随风而舞,撒在地上的掩入尘土化作泥。这么一个笔记本就在尘世中尽情被割舍。告别还不够深刻,当记忆不再储存,沉甸甸的心情就像脱缰的马儿肆意奔流,流向心坎,融入血液,遍布到每个神经,充满至身体的每个细胞,涌起了非一般的壮怀激烈。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滚滚而出,宛若大猩猩锤胸叠背撕吼出非人类的语言,呐喊着变幻的年代,宣泄着痛苦的煎熬,宣誓着旧的痛楚真就一去不复返。整个傍晚,从落日吻别银月,北斗七星开始新一晚的传说,陈伦吼声经久不息,咀嚼着痛苦,吞噬着苦果,一如江湖高手成就绝世武功,打通任督二脉的嚎叫。干涸了唾液,嘶哑了喉咙,他才知道了停歇。他怔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喘了几口气,开始像刚会走路的婴孩爬行般走进寝室瘫软在床板上,丝毫不管珍贵的国民床单是如何遭到**,就酣然入梦了。此刻,这朦胧的夜才漆黑下来,因此而显得安静。

次日,阳光透过充满雾气贴满尘粒的玻璃窗,映射到了锦绣的被缎上,几缕金丝线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上铺的张剑,左铺的田立德,左上铺的郭鑫,睡在一边大床的孙磊早都雷打不动地陆续迈进后院画室学习,剩下陈伦一人像死人般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鼓动的床板上,不时会发出吱吱的磨擦声。空气里弥漫着幸福的芬芳,窗外的雀鸟吟唱着欢乐的朝阳,陈伦从虚脱的身躯里走出来,从慵懒的被窝里跳出来,急忙忙,兴冲冲钻进宽阔的裤管里,伸进硕大的衣口中,探出个头,一手拿捏加菲猫搪瓷杯,一手端着黏糊着中华牌牙膏的牙刷,不满不紧地走到男厕洗手台,拧开阀门,灌满杯子,洗刷一番,就背上画具匆匆闯进后院画室。大家被“咯吱”的一声硕大的开门音所打断,纷纷抬头观望那门隙后面神秘的事件。当看到陈伦一脸的急躁夹带着十分的矜持,同学们先是惊鄂这个无端的闯入者毫无礼貌地打断他们的思绪,野蛮地侵入他们的视野。马上,就有人开始嘲笑他迟

迟的懒憜,眼神里带着异样的目光,仿佛在讽刺他是享受特殊照顾的关系户。但是大多数人会高兴起来,新的学生总会带给他们新的力量,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乐观的信念。观望到人群中诸多的善意,还有几个热情的笑脸,陈伦怯意的心情被瞬间PK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镇定。此刻,他感受到画室里洋溢着特殊的味道,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像梅花般清醇的芬芳勾搭着男女般暧昧的情调,又吐露出书香的味道。这个差不多可以容纳一个加强排的地方,前面空无一人,白皑皑的山墙上画出了一轮黑色边框,可能是放幻灯片的教学墙面,而左右角落里,却摆着两处别致的写生静物。一处玲珑剔透的玻璃花瓶器皿里暖紫色的薰衣草簇拥着鲜嫩的百合花,这下面衬着白色的背景布,这熟悉的写生静物便是伍自力为陈伦做示范而留下的,只不过现在挪了过来。另一处摆着仿旧的瓦罐;在它前面,两个诱人的香蕉穿插在三个耀眼的火龙果之间,好似不肯分离;几个零落的苹果悄然地注视着它俩的情意,躺在两块蓝白色相叠的布景上,显出别具一格的淡定。门口恰好占据着画室的中央;在它一旁,一张仿古的雕花案台上矗立着追求真理的意大利科学家布鲁诺的石膏头像,它显得无怨无悔,一无反顾。也许是偏爱,老师们一定爱在它身旁滔滔不绝地演讲;否则,华文老师此刻就不会站在这门口满怀敬意地给同学们传道解惑了。画室的后面,摆着另外几组石膏头像,它们的周围,放满了画架和画板,同时也盛满了勤奋的汗水。在随后的日子里,这里将伴随陈伦征服未来,达偿所愿。此刻,华文老师虽然见到陈伦,却并不在意。他仍然津津有味地向同学们讲解美术史论方面的课程,恰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侃侃而论。田立德立刻向陈伦招手,示意到他那边去。陈伦马上背着画具径直绕过前面的同学们,走到田立德身边,安静地驻足而立。此刻,他眼神里充满宁静的欢乐,感受着无拘无束的心境,脑海里开始有着追求幸福的理想。这是个甜蜜而平淡的上午,他终究摆脱了来源于过去灾难般的信仰,感受到平静的快乐;这下子,他就是凤凰盘涅,即便不得永生,也可以去求得自我的人生了。

这个周末即将迎来新的纪元,新闻里报道1999年的元旦是崭新的千禧年,充满着机遇和挑战。红是千禧流年的主旋律。且看,大红大紫大手笔的有关千禧年的促销广告充斥在公路的巨幅宣传牌上张扬着时代的脉搏,公汽的屁股头上拥挤着红色的欢庆条幅,显摆着新时代是条高速公路;地铁的把柄上是新年红艳艳的婚庆品展览会信息,中心广场的超大电子屛上二十四小时闪烁着千禧年血卖的豪言壮语‘买就送’。这是时尚的招牌,潮流的面貌,就是让大家有理由有实惠有尊严的掏出荷包里的人民币。当然,这还不足以说明喜迎新世纪的全貌。譬如在马路上如同狗皮膏药的办证刻章字帖红白相间密集而强烈地黏着行人的眼球,电线杆上层层叠叠的性病广告上的红十字吸引着秀逗的流浪单身汉,公交站台上豆腐块般大小的公关招聘广告是繁华世界里失落的红男绿女对未来生活的一线希冀。如果大家像保守而传统的仁人志士,就会觉察到一个邪恶新世界的诞生。诚然如此,

这并不影响大家向上追求更美好的生活。人们依然欢庆,浮躁而安静地守候着它的来临。

这几天,国鼎画室又来了一批学生,在节日的欢悦下,带着特别的呼声,竟然差点让胖子朱军的厨房关门大吉。这诚然不是恶作剧,只是在于朱军同志市侩的嘴脸又做出糊涂的饭菜,引起大家的抗议。初生牛犊不怕虎,更重要的是这群新生还懂得鼓舞人心,所以这回朱军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的英雄落寞。他不甘心,心里骂着孙子,口里嚼着卵子。不过,虽然冬天里的寒风吹得人人打颤,而他却既并没有丝毫紧张的异象,也没有心虚的迹象。几日后,他的摊子并没歇业,仍有一批学生是他的顾客。众人经过打听,才知道这儿有一批学生是他的同乡,甚至大都沾亲带故的。朱军何许人也?正是文华之亲戚。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掂量掂量。这学生们为之无奈,但还是拒绝在朱军那里用餐。不过,虽然横遭学生们的制衡,但朱军并没有给谁背地里穿小鞋,其他服务依然一视同人;这一点,还是让大家刮目相看。看来胖子确凿夯实,只是厨艺不好。了解之后,大家反倒不好言语了;大多数同学开始选择在食堂那预订一份中餐,而晚餐和大家一起聚聚餐,也算打打牙祭了。

这抵制食堂伙食事件闹开以后,陈伦也没有继续在朱军那里搭伙,怪只怪胖子朱军的手艺实在很臭。饭是糊而浆的,菜隔三差五不是很咸就是没放盐;这伙食估计连猫猫狗狗也不会有啥胃口。鉴于卢瑕、莫婷和其他女生去会餐,陈伦只好找寝室里的孙磊一起作伴。但奇怪的是,就在他俩人穿过十八弯的街道时,在半里之内总有一两个人尾随他们。两人先后发现了这一不可思议的大麻烦,但很快有人解释了这一现象。几日后,热心的眼镜姐陈若梅在一个角落里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俩其中一人走了桃花运。孙磊乐了,这事他早就期盼已久;但他显然明白自己不是主角,如果孙磊同学加菲猫似的面貌能吸引住漂亮女生,估计他是一外星人。这个时候,陈伦猛地一下子惊醒,一身冷汗串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就在前几天那批新生过来后,他身旁就多了一位寡言少语的漂亮女生景惠。虽然景惠同学很正点,且陈伦一旦换地方,她也一定会屁颠屁颠地跟在旁边;但是作为学习狂的陈伦似乎根本熟视无睹她的存在。陈伦把心里琢磨的这点想法告诉了比他看起来要正常一点的孙磊。经过孙磊的一番推敲之后,非常认定这个极端正点的景惠一定是看上了陈伦这个小虾米。如此之论调,陈伦着是有些六神无主了,既欢喜也忐忑;总而言之,如果真是这样,他当然不愿意错过。患难见情谊,田立德自愿请缨去打探这事。可谁想,眼镜姐陈若梅听说后大吃一惊,怎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呢?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身材魁梧的陈若梅一下子被矛和盾这一对孪生兄弟弄得头皮发麻,身心疲惫。她没有马上回答田立德的疑问,而是带着敷衍的口吻让他先离开。陈伦他们哪里知道陈若梅所说的女生就是华文老师的表妹景懿。这下子,全乱了。陈若梅心乱如麻,但转念一想,事情还没有结论,事在人为嘛!此刻,陈若梅决定亲自去告诉陈伦事情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