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要淡定啊。”
严依拍着深情的肩膀安慰着,殊不知她的惶恐完全是因为自己得罪了贵宾。
她还没回过神来,那边,又有组员敲门了。
“组长,您负责的十八号,508要求服务。”
又有人点十八号?!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是犯了衰神吗?
深情向严依投去不成功便成仁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准备推拿工具,以前这林芬的业绩在组里也算不上很好,怎么的昨天一走,今天两次被点名。
老天爷,你一定是故意的。
“你还好吧?换个人吧,瞧你脸白的。”
严依关切的建议,想想当年深情和那个男人的感情,放不开是正常的,要她真能潇洒放开,那她就不是深情了。
“没事。”
她牵起一抹苦笑,长叹一口气,“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要来,我去了,你别担心,忙你的去吧。”
“那你千万别冲动啊。”
“好。”
深情怎么也没想到,这508的客人是季旭阳。
他在金城有的是大别墅,干嘛要到酒店里来凑热闹。
她尴尬的站在门口,职业微笑怎么也扬不起来。
“那个,是你点的推拿服务?”
他是故意的吧,应该不是,因为她替代组员工作也是临时的决定,他不可能知道。
“是,进来吧。”
季旭阳很肯定的点头,为她打开了房门。
她犹豫了片刻,拖着沉甸甸的步子走了进去。
房间空荡荡的,墙上的液晶电视闪烁着,并没有人。
他一个人住,她想问他为什么要住酒店,张了张嘴觉得多余终于是克制住没有开口。
“准备好了吗?咱们开始吧。”
当初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今日连正常的朋友关系都维系不了,实在有些讽刺。
深情扯着一抹苦笑,将推拿需要的东西拿出来,欲要进卫生间洗手。
“深情。”
季旭阳叫住她,声音婉转绵长,如水底的水草瞬间将人缠住。
这么久了,她还是能轻易被他的声音揪住。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她回眸,幽黑发亮的眼睛盯着他,淡淡的问。
他的眸光忽沉,定定的望着她,“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上次看到她和那个姓叶的男人看电影,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就那样,不好不坏,我去洗手,你准备一下。”
看她没有多交流的意思,他只好重重的点头,应了一声‘好’。
深情洗完手出来,季旭阳已经在**躺好了。
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肌理均匀,透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他以前的肤色是很白皙的,跟女孩子一样,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也不敢多想,强迫自己冷静,拿出自己的专业水平来对待任何一位客人。
顾客就是上帝,服务行业的圭臬。
精油滑腻,清淡的香气在房间里作着低空飞行,精油本身有缓解压力的作用,人在这样的条件下最容易放松自己的神经,找到本真的自己。
季旭阳是醉了。
“阿九,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你的推拿技术,记得你学这行的时候我就去了美国,虽然没能联系,可我还是听说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很好,比读书厉害多了,看来是真的。”
他自言自语,又怕她听不到,更怕她听到了装作没听到。
深情在心里默默的赞同,她在推拿上的天赋,确实比在读书上多很多。
“不是说上帝给人关上一道门之后就会给那个人开一扇窗吗?这应该就是上帝给我开的一扇窗,不然我得饿死街头。”
“我怎么可能让你饿死街头。”
这句话季旭阳说得很轻很轻,几乎和空气中飘渺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专注工作的某人并没有听见。
推拿大约是进行了二十分钟。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抵熟悉人的热络,没有陌生人的警惕,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抵就是这番样子。
深情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平静成这个样子,丝毫不影响发挥,甚至比之前在那个美女面前发挥得更好。
“好了,就这样吧。”
季旭阳提前终止了服务,她的手在他脊背上推按着,好似在他的血液神经里注入了不安分的药剂,让他整个人都不淡定起来。
就是这种无奈让他抓狂。
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深情利索的结束,洗手。
“很高兴为您服务,希望您在金悦住的愉快。”
她没想多留,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
“阿九。”
偏偏,季旭阳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克制了很久,终于是在她生疏的职业化应付中失了分寸和理智,就在她走到房门的前一秒,他挡住了房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阿九!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深情颦眉,“季先生,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这是基本的原则,和其他无关。”
“你明明就是在躲闪!”
他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有躲闪,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冷静点。”
他**着上身,隐约还能看到未吸收的精油随着胸膛起伏,灯光的照射下,好似裹着一层碎钻。
刺眼。
季旭阳倏然送开她的手腕,双目赤红,堵在房门口。
“阿九,陪我说说话吧,我想和你说说话,咱就单纯的聊天。”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无赖了。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真的还有事情要做,请你体谅一下。”
他的情绪明显不稳定,如果发生意外,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想到温锦萱,她更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摇头。
季旭阳不依,委屈的小眼神盯着她,就像是渴望要糖果要大红花的小孩子。
他可从来没这样委屈过,她有些心软了。
“推拿服务的时间至少半个小时吧,服务时间还没有结束,客人要求你继续呆在这里,直到我说结束为止。”
“季旭阳,你这是在耍无赖。”
“如果耍无赖能让你多陪我一会儿,那我就耍无赖好了,反正这辈子我还没耍过无赖!”
他也是豁出去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沙发上拉。
“季旭阳,你疯了,你去把衣服穿上,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深情晃动着小胳膊小腿儿挣扎,东西又是落在了地上,滚出哗哗的声响。
听得哔的声音,紧接着门锁扭动了两下,房门从外面打开了。
温锦萱盛气凌人的站在门口,浓艳的装也遮不住盛怒的皮囊,她看到的,是自己的丈夫正赤身裸/体的搂着那个念念不忘的旧情人。
深情懵了,所有挣扎的动作愣在半空中
。
季旭阳也懵了,环着的手臂都忘了如何撤离。
两个人,一个赤果上身,一个衣衫不整,画面感十足。
“季旭阳,你这个负心汉!我就知道你到这里来是找你的旧情人,你忘不了她,你偷着骗着也要来找她,什么陪客户,都TM是骗人的!你不得好死!”
温锦萱不顾形象的咆哮起来,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扭打。
她发疯的用新做的指甲抓那赤果的身体,瞬间就拉出了无数道血痕。
深情被这残暴的阵势吓得呆住,她是没想到柔弱的女人也能癫狂成这样,季旭阳的背,被抓成血肉模糊的一片,触目惊心。
“还有你,你这个狐狸精,你有那么多男人了还不够吗?还勾引我的丈夫,你是不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大?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被打死!”
说着,又是朝着她扑了过去。
“温锦萱,你疯了。”季旭阳上去挡,“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跟她没关系,是我让她来的,你冲着我来!”
“一个巴掌拍不响,奸/夫yin妇!我一起打!”
眼下,温锦萱就是发疯的母狮,谁挡在她面前她就打谁,她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盛装之下,愤怒的火焰蔓延得到处都是。
“打死你,打死你!”
深情被季旭阳护着,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的指甲抓在那古铜色的肌肤上,之前还肌理均匀的背,现在已经是惨不忍睹,血迹斑斑。
这个女人下手实在太狠了。
“好了,你们别打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和季旭阳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睛里血光一片,心揪得生疼。
每次都是她惹的祸。
温锦萱听她这么一说,更加狂躁了,锋利的爪子朝她抓去。
季旭阳又俯身为她去挡,爪子刮过他的侧脸,留下一道拇指长的红痕。
“好个情深意切,季旭阳,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跟你离婚,我说了,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和我离婚,我不好过,你也休想过得好!”
她抓起了门边的一个玻璃花瓶,高高的举起,对准了季旭阳的脑袋。
深情大惊,想都没想就把护在她身上的男人推了出去,那个花瓶,就这样砸在她的脑门儿上。
温热的**从头顶往下流,双眼一黑,整个人轻飘飘的倒了下去。
地面并不硬,甚至还很温暖,她安心的闭着眼,感受着世界的快速运动。
人晕倒的时候地球会转动的速度会变得比较快。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季旭阳,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
温锦萱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
“我什么都没想要,我什么都没争取过,我当初要是争取,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我没有资格得到我想要东西,她应该得到幸福。”
季旭阳双目无神的靠着沙发,他麻木的张嘴说话,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忏悔。
呵呵呵。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要那个女人幸福呢,爱得真是够深啊。
“季旭阳,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放手,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要放手,你死死的抓紧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
说这些还有用吗?
事情都过去两年了。
“温锦萱,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离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