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吧。
温锦萱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季旭阳身上火辣辣的伤口都因为惊诧得没了知觉。
“你说的是真的?”
他怀疑的问了一声。
呵,瞧他那迫不及待的表情,真是让人想狠狠的抽过去呀。
温锦萱冷哼,妩媚的笑从脸上荡漾开去,媚声媚气的说道:“想离婚,可以,把你名下一半的财产都给我,我就和你离婚。”
他沉思了半秒,重重的点下了脑袋。
*
深情抖落睫毛上的尘埃,悻悻然睁开眼,脑袋一阵钝痛,眼前纯白的一片。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目光所及的地方,某人阴沉的脸,刀片儿的唇抿成锋利的一条线。
怎么是他?
自己明明是在季旭阳的客房,难道不是季旭阳送她来医院?而是他?
看他阴恻恻的表情,似乎知道很多事。
咬了咬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还喜欢那有妇之夫。”
简长安压着嗓子,先开了口。
深情本能的摇头,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彻底相信,自己已经断了对季旭阳的念想,就连曾经的过往,都浅淡了。
“不喜欢。”
一字一句,回答得很笃定。
“你刚才扑上去为那个男人挡了。”
有酒店的员工跑到他的办公室,告诉他她508的事情,故意引他去现场,聪明如他,当然知道她和那个男人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她奋不顾身的为那个男人挡花瓶时,还是气得踹了门。
颦眉,深情陷入了沉思。
“其实,我之所以会替他挡,是因为那些年他替我挡了太多,那些年我都是在他的羽翼下存活的,我替他挡一次,算是偿还那些年的情谊。”
是的,即使季旭阳抛弃了她,她欠季旭阳还是蛮多的,一辈子都还不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暴君面前随口说出内心的想法,大抵是他刚才第一时间带她来医院,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会毫不顾忌的说出内心想法。
某人的眉心松了松,眼底的微光转瞬即逝。
“以后别做这种蠢事,本来就笨,再砸就真的傻了。”
这算是关心吗?怎么听起来这么阴损。
“简三爷,你不打击人会死吗?我现在好歹也是病人。”
“我只是提醒你,别再做傻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处理?你处理什么?”
“那个温锦萱,看不顺眼。”
“算了吧,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种事情,闹出去的话也是说她不对,毕竟她当时在季旭阳的房间里,温锦萱肯定会说她和季旭阳的坏话。
“你好好呆在医院把脑子养好,其他的事情,别管。”
简三爷从来都不给人更改想法的机会,早在他送她来医院前,他已经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深情觉得自己没事,想到酒店的事情,嚷嚷着要出院。可是简三爷不同意,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在医院守着,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眼看大半天就这样过去了。
财大气粗的简三爷几乎把整个餐厅都搬到病房来,在病房陪着她用餐,自己也不吃,就盯着她吃。
“简长安,你别看着我,你这样我没法好好吃东西。”
简长安墨眉一抖,似笑非笑的勾唇。
“本少爷长得到底是多好看,能影响你吃东西。”
被这突如其来自恋的话吓得咬舌头。
她不再说
话,埋头默默的吃东西。
他也不再说话,斜靠在沙发上,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吃东西。
她吃得很斯文,小口小口的,可是眼睛却闪烁着光芒,津津有味,让人觉得那些食物是人间美味。
只是额头上的纱布,让人看着很不爽。
“三爷,您交代的事情已经通知下去了,三天之内见效。”
离恭谨的站在门口,他已经盯着自家主人看了很久了,不忍心打扰,可是实在憋不住,这才开口汇报情况,三爷看深小姐吃饭那眼神,分明是想要把深小姐吃进肚子,可是表面上却克制得那么好。
不愧是三爷。
简三爷头都没抬,隔空微微颔首,离接收到讯息,退到了暗处。
深情颦眉,琢磨着离说的事儿,总觉得和自己有关。
“那个,你不会是要追究温锦萱打人这事儿吧?”
这丫头有时候还是没那么蠢嘛。
简长安挑眉,幽幽点头,“差点把你打残了,你可是本少爷的人,不管的话,金城的人岂不都得爬到我头上。”
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罢休。
可是他为毛要惦记着为自己出头呢?不会是真喜欢上她了吧,当然不会,这种天生优越感太强的人,应该是为什么彰显自己的神威,还有就是,无聊的找事儿。
“打得又不严重,再说是我自己扑上去挨了那么一花瓶,她顶多也是误伤,我有一半的责任。”
瞧她焦急的样子,分明是不想把那个男人牵扯进来,无论何时她都护着那男人。
不过是个孬种。
“深情,你果然是真傻。”
“你就当我傻吧,这事儿就算了,从此以后,我和季旭阳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两清?
某人听到这两个字,眼底的光聚了聚。
“你说的两清是什么意思?”
“就是再不往来!”
也不是故意说给他听,她的心里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她也很明确自己的想法,她对季旭阳,已经没有当初那份爱意。
“再不往来……”
简三爷嚼着这个词语,眼尾荡漾起一层笑意。
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可以考虑让手下的人下手轻点。
深情怎么也没想到,阮四爷和郁玥会这么快到医院来看望她,而且还提着好几大袋的补品。
阮四爷又恢复了昔日天然无害的笑容,一进门就蹭到她的床边,叽叽喳喳的说话。
“三嫂,你这是怎么搞的,脑门又被人砸了。”
一记白眼飞过去。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又’,她的脑门之前可没被这样砸过。
阮四爷才不理会她的表情,就算她把眼睛瞪出来也不影响他的发挥。
他瞅了一眼沙发上淡漠坐着的简三爷,咳咳几声,投去无比同情的目光。
“三哥,瞧你憔悴的,为三嫂操碎了心吧,白头发都快出来了,经过这事儿,我觉得还是别让三嫂在外面工作了,反正你有的是钱,把她养在家里就好,在你的地盘工作都不安全被人打了,这要是走在路上还不得被很多人盯上。”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三哥,就说你别板着一张脸,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吧,瞧瞧,都把帐算在无辜的三嫂身上,三嫂这么柔弱,怎么经得起这么多的打击,苦命的三嫂。”
所有的人都愣了。
阮四爷一来,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可以孜孜不倦的教训这么多。
深情咽了咽口水,看沙发上的暴君,那张脸,果然是绿里发黑
。
只见他动了一下脖子,从沙发上站起身。
郁玥看出了端倪,可劲儿的向阮四爷使眼色,意思是让他闭嘴。
阮四爷激动起来,东南西北都不分,就在他说得起劲儿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胳膊,狠狠的一记过肩摔。
哇唔。
之后,整个病房都环绕着阮四爷的哀嚎声,那叫一个凄厉。
深情无奈的朝郁玥望了一眼,郁玥的眼神也很无奈,有种和他在一起很丢脸的悲楚。
两人并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深情觉得自己脑袋没事,想出院,简三爷没发话,医生不敢放人,只说脑袋受伤需谨慎,让她在医院住到明天再做脑部检查确定没事之后才能走。
她望着窗外黑起来的天,已经叹了好长的气了。
暴君就是暴君,从不给其他人自由。
“你很无聊。”
沙发上的人放下报纸,悠悠的发出声音。
他看她都盯着那窗户看了半个多小时了,好像能看出个人似的。
明知故问。
深情扁了扁嘴,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他倒好,一会儿看报纸一会儿看杂志,乐不思蜀的样子,却不准她看电视,说电视脑残,别再毒害脑子。
电视哪里脑残了,中央新闻还是很靠谱的好吗?
这些资本家,一点儿爱国情操都没有!
“时间早,睡不着,你不让我玩手机,不让我看电视,给我份报纸瞅瞅也好呀。”
这样盯着屋顶发呆真的很难受。
“想看报,早说,我给你。”
他勾了勾嘴角,起身将方才看完的报纸送到她手里。
“好好看,看完说说感想。”
切,装模作样。
她接过报纸,很有感情的看起来,只是,一分钟之后,她发现自己出了中缝的整容广告看得懂之外,其他的,统统看不懂!
那个暴君,一定是故意的!
密密麻麻全是数字,脑袋分分钟变大。
“好看吗?”
坐在她床边,简长安漫不经心的问。
看到她抓狂的模样,他真的心情大好。
“好看!谢谢简三爷给我推荐一个不错的整容医院。”
“不客气,本少爷看你这么无聊,决定教你下围棋。”
下围棋!!!有没有搞错,大晚上的,能不能来点有情调的娱乐项目。
“简三爷,我现在是脑部受伤的病人,学习围棋那样高智商的娱乐项目恐怕不好吧,您连电视手机这样的高科技都不让我碰,围棋是更加为难我。”
“哪里,上次不是说想学习吗?说很感兴趣来着,今天这时间刚好。”
“不行,坚决不行,今天这时间不好,我的脑部受创,智商明显不够,你还是让我看看脑残剧吧,那种不费神,我这种智商的就适合看脑残剧。”
“深情,你别自暴自弃,我有信心让你提升智力。”
“……”
围棋。
你见过哪个病人在医院被迫学围棋的吗?
你见过哪个病人在脑部受到重创的时候学围棋的吗?
深情/欲哭无泪,她实在理解不了暴君的思维,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让她自己随便走,走错了又用手敲她脑袋,她现在已经是眼冒金星。
“简长安,你到底是教我围棋还是为了趁机打我?”
“两样都有,深情,你没发现我敲了你之后你下一步棋就能走对吗?智商都是打出来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