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昔日重来

第十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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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而且,她是爱你的,只不过她太喜欢享受男人受折磨的样子,那会让她有快感。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喜欢逗起男人的火,然后又不让他们达到目的,这一点我比你知道得多。对了,事隔没有多久嘛,好像才发生过的事,”我扭头问他,“你现在还想她吗?”

“原先很想,而且我上回去西安开会时还抽空去看过她,她还是对我那么冷淡,借口生意忙,拒绝我的约请,还说什么要是爱她就不要离开西安。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男人要是不把工作看作第一位,那他就很难有什么作为。何况她那么能干,我怎么能败给她呢?”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不过,你来了,我就不想她了。”

“那可真抱歉,”我说,“我打扰你想她了。”

“不是,你让我忘掉了爱情的痛苦。”

“但愿你永远不会复发。”

我们相视而笑。

类似于这样的聊天实在是很多,所以从那以后开始的每一天都充满了笑声,尽管茜伦失踪的阴影丝毫没有在我心中散去,但我己经不再孤独,不再无助,这一切的功劳都应归于方哲远,他介入了我的生活,使我不再寂寞。

于是,当春天的绿色真正铺满西北大地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退掉了我和茜伦曾一起生活过三年的居所,也没有另寻他处安身,就像方哲远曾向我*的那样,他的住所也成了我的住所。

我们白天上班,各做各的事,晚上有应酬时各忙各的,没有应酬时,我就动手做一顿丰美的晚餐,一起享用完毕,我们便会看书,或是看电视。方哲远是个爱读书的人,他什么书都读,世界名著,当代中外小说,历史地理,时事评论,无所不读。托他的福,我也看了不少书,所有他看的书,我也都看。遇到周末,他偶尔还会带着我,把车开到一条偏僻的道路上,在那里教我驾驶,我虽然并没想过要学这个,但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就有许多快乐,他教我的任何技能,我都愿意用心去学。他和我聊天时说的那些分析国内国际时政的话,我也都愿意用心体会,虽然那些事,那些比如奥巴马的外交策略、普京的野心、中国的文化流失等等,都是距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天外闲事,但我还是爱听他的评论,爱和他一起看凤凰卫视的节目,并把《锵锵三人行》《冷暖人生》《社会能见度》《世纪大讲堂》《文涛拍案》《一虎一席谈》等节目列为只要有时间就必看的栏目

。我感到,我那简单、闭塞和很傻很天真的脑子渐渐地开了窍。

方哲远好像很有钱,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他请我吃饭或别的什么,买单时,打开的钱包总是咧开在我的面前,里面插了N多银行卡,并且齐齐地放满了厚厚一叠百元现金。他有很高端的别克车,据说在西安还有带楼顶花园的超大复式楼房,他的父母住在那里。他不但经营着他的公司,还有不少金融方面的投资,比如股票、基金、期货什么的,有时我在公司上班时听常运风和一些人聊天谈到他,都说他是个小小的股神,股海沉沉浮浮,他却总是赢。

正大光明地赚含有尊严的大钱,这是我的梦想。但我从没想过去炒股或者自己创个什么业,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只想着有一天我能像众成的广告公司里的设计师们一样,当一个高级白领,拿一份在乌鲁木齐来说不算低的薪水。

有一天,方哲远晚上回来时,在笔记本电脑上看当天沪申股市的收盘情况,我上前问他:“股市又涨了哦,你是不是又要买进了?”

“呵呵,我要是涨了才买,没准早就被深度套牢了。”他笑着说,“大跌的时候我就买了,现在是考虑抛出去赚钱的时候了。”

“你真聪明啊。”我感叹道,心里模模糊糊地理解到一点他的业务水平股策略。

“去年股指大跌,一路猛跌,好多人都不敢买,还有好多人干脆吓得斩仓了,可我买了,就在元旦前后吧,一千七百多点的时候。看,现在多少了,往三千点奔了。”

“哦,我明白了,你炒股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买涨不买跌,你是买跌不买涨啊。”

“也不是,是买低不买高。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开个户试试。”

“我可没钱玩这个。”我淡淡地笑了笑。

公司里炒股的同事们近来也都在说,股市复苏了,要不要买入啊?他们决定再观望一下,如果一路涨,再买。我心里说,等你们买的时候,方哲远已经挣到好多钱了,他会把股票抛掉,把现金收入袋中,而在高峰买入的那些人,很可能就会现临套牢的困境。

虽然方哲远教了我一些股票方面的知识,但我知道自己只是听一听,并不会真的去炒,就我那微薄的薪水而言,玩那个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了。不过,方哲远还教会了我许许多多计算机知识,又给我提供了大量的练习机会,因而我感到自己渐渐有点儿接近“众成”公司

的高知气氛了,工作就越来越有心情,越来越愉快。

这天上午,常总从广告公司拿了一份材料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几页复印纸放在我的桌上,说:“我们可能要失去一家客户,因为他们执意于这张纸上的创意,无意于在我们的广告公司制作广告,你一向能言善辨,看看有没有办法说服他们在我们公司制作广告案。”

“这是哪家公司给他们创意的?他们已经签合同了吗?”我拿起创意稿看了看,原来是一家酒厂的产品广告创意方案。

“还没有,但是他们已经认定了这个创意,把其它公司的稿子都淘汰了,包括我们的,他们要在创意者那里做广告,我们几乎是无能为力了。这张图,还是我托关系找人复印来的。这家酒厂是个大客户,他们不仅要做影视广告,还要大量的平面广告,如果我们失去它,就会失去一大笔进项。”

“如果我们能出一个更好的创意,或者推翻他们的创意,”我盯着手中的稿子,“我们就还有希望拿下这个单子。”

“你有更好的创意吗?”常总尤有希望地问。

“没有,不过,”我又看了看稿纸上那个在悬崖边勒住马缰的西部骑士,这幅总觉熟悉的画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启示,“我可以试一试推翻这个创意。”

“好,今天下午我约好他们的杨经理做最后的谈判,既然你有信心,就去试一试吧。”常总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我的面前,“这是酒厂经销公司的杨经理,只要攻下他,就等于攻下了这个广告案。”

“我去试试看,”我拿起名片打量了一番,“但愿我能打动他。”

“我相信你能办到。”

我愉快但有些沉重地笑了笑:“让我仔细看一看这个创意,突破口还是在这个画面上。”

“你研究吧,我还要去办一点别的事。”常总说,然后便带着他的公文包和手机全副武装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下来静静地端详了这幅看似精彩的样稿,一位强健的牛仔在悬崖边勒住马缰,目光所触,是崖边斜放的一瓶该厂生产的特曲。这样的创意很有西部特色,又有几分洋味,如果我是那个经理,我可能都会喜欢。可如果让酒厂选择了别人的创意,“众成”就会失去这笔生意及其它连带的生意。我又看了一遍,心想,西部的酒用这种充满西部风情的画面来做广告创意,的确是不错。

但是,我忽然灵光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