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我又叹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茜伦美丽的容貌,我和她情同姐妹共同生活了那么久,好像从海口归来的那一晚所看到的**情景又一次映现在眼前,茜伦的痴迷执着,还有她那封至今还保存在我箱中的沾满血和泪的信,都一齐涌到眼前,不知不觉地化成了一汩难以抑制的泪。尽管这一切至今难以忘却,我也并不想将这些过于悲剧化的往事都告诉关筑。深吸了一口气,我看了看他,说,“你并不需要知道。”
“你真是一个胆大的女孩,什么都不怕,黑灯瞎火的,你就敢一个人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他盯着我的眼情,“可是你却怕别人了解你太多,在上海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我有我的理由。”
“好吧,我不问,也许我会喜欢你的理由。”
“你不会喜欢的。”
“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我也盯了他一眼,将话题转开了:“对了,我们好像总是会在什么地方突然碰见,告诉我,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我说过我们的邂逅不会在海南结束,”他笑了笑,“我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而且我家就住在南门,我常到三屯碑这边来,是因为我有个哥们就住在刚才遇到你的那个平房区,我正要到他家去,就碰上了你。”
“真的吗?可你的口音一点都没有新疆人的味道。”我立刻回想起在上海与他一起吃肯德基时,他曾经提到过三屯碑,原来他真的很熟悉这里。真想不到,这个在他方巧遇的人居然和我同出一地,当初旅行的时候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人生真不可思议。
“你也没有新疆口音,你不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我喜欢说标准普通话,要是让
我说新疆腔,我也能说。”
“我也是。”
“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这太巧了,太巧的事都不太可靠。”我说。
“这是我的身份证。”他从衣袋里取出身份证递给我。
我接过来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实在是清清楚楚的乌鲁木齐市人。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心想,如果当初在上海外滩我看了他的名片,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惊讶了,关筑早就知道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却一直保持缄默。当然,我也不曾问过他。
“你呢,璐洲?现在有没有确切的地址可以告诉我?”他问。
“有一个还算确切的地址……”我正想告诉他我在“众成”上班,包中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几下,有短信来了。
我中断话语从包中取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方哲远发来的,他问我去了哪里,并叫我快些回去。
“谁在叫你回家?”关筑在一旁看见了短信的内容,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严肃而失落,“你结婚了?”
“没有。”我将手机放进包中,下意识地看了看表,竟然已近零晨一点了,方哲远一定是打不通我的手机就想发短信试试,看我能不能收到。想起原本和他一起出来的意图,我心下产生了深深的歉意。
“是你爸妈?”关筑又问。
“不是。”
“那是谁在叫你回家?”
“一个朋友,”我站起来,从包中取了一张名片递给关筑,“我要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回头再联系好吗?谢谢你今晚救了我。”
“不如说是救了那家伙。”他也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你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对于他的问题我有
些不悦,但也不大在意。
他看了我很深的一眼,皱了皱眉,一会儿抬头对我微微地笑了笑,说:“好吧,我不问,不过也许我已经猜到了,你的确与众不同。”
“随你怎么猜,”我也淡笑了一下,“但我必须要走了。”
“里面那个半死的家伙怎么办?”
“由你送交有关部门,啊,还有,”我想起了那间低矮破落的可疑的土房,“在你救我的那个地方再朝巷里走大约三十米,有一间外表比其它都破陋的屋子,门口是一扇几近腐朽的木头门,门上有一片暗色的漆迹,这个家伙就是从那儿出来的。你可以把这个也告诉相关人员,可以让他们去查一查。”
“我记住了,”他认真地说,然后取出了他的名片递给我,“如果有空,希望我们还能再一起像过去一样聊天。”
“当然。”我接过名片看了看,然后放进了包中,“那,我先走了。”
“这回可要多加小心。”
“不要紧,这么坏的人毕竟是少数,不会像问题食品那样铺开盖地地到处都是。”我自信地朝他微笑了一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医院。
走到外面的公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很少了。手腕上隐隐作痛的伤使我感觉到刚才经历的许多事情好像电影上的故事,不管怎样,我是够幸运的了,如果不是反应快,我的脸恐怕已不是原先的样子了,现在想来倒有些后怕。
找了一个垃圾筒,我拿出纸巾将那把已经沾上污血的匕首上被我握过的地方都擦了一遍,然后扔进了垃圾筒。把这么漂亮的英吉沙小刀扔了,的确有点可惜,但那上面沾到了那个混蛋的血,我就不想再留着它了。
我站在路边,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夜晚的空气,然后望向路面,等待出租车的出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