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昔日重来

第二十二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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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与我同众人,惟君与我最相亲。——高适

从家里回到“奥星”上班,每天都一样,做工程案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但是到了夜晚,时间却像蜗牛散步一样地慢,徘徊在心里难以忘却的影子使我无法平静地面对每一个夜晚。这些夜晚,我不仅在想方哲远,也不断地想起董茜伦。曾经,我因为不想让方哲远发现我的过去,从不对他提起茜伦,但现在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于是我对茜伦的思念便自由了许多。

这些天来,我没有登录过一次*,还把手机号换了。我不是没想过方哲远可能会和我联系,但我又害怕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单方面地爱一个人真是痛苦,好在我到底和茜伦有所不同,她陷入爱情时会把自己掏空了,把一切都献给对方,只要对方想要,她就无条件地为他付出。但我不一样,我品尝自己的这份爱,但不去强求他的爱,他有他的自由,他可以不爱我,而我也无法掌控他的心,但我还是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这使我不会为了追求方哲远而放弃前程,也不会为了他而丢下尊严和骄傲,哪怕我不是一个白领,哪怕我仍旧是个欢场女子,我也仍然拥有我的骄傲。

关于董茜伦,我还是不相信她死了,假如她在某地自杀,那总会被人发现,就算报上会登出这种小消息,也会有一些坊间的传言吧?可是我什么都没听到过。但如果她还活着,她怎么能忍住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唉,茜伦,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不过,愉快的事情还是有的。

星期天中午,我忽然接到了多年未见的哥哥的电话。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考上大学去了上海,那时他就只在放假的时候才回到乌鲁木齐,因为我们的年龄相差很大,他对我而言,总是像一个摆在前方的不可超越的学习偶像,而非一个兄长。

父母总是拿他来教育我,总是说他的学习有多么好,说他有多么争气,让我向他学习,以他为榜样,可我,到头来还是让父母失望。

哥哥在电话里用激动和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小妹,我听爸爸妈妈说,你到上海来了,哎,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啊,我这个哥哥离开家太早了,没有顾上照顾你,结果让你失踪了。现在你回来,我们全家都特别高兴!对了,你还没见过你的嫂子呢,怎么样,哪天有空啊,到我家里来吃饭吧!”

“谢谢你,我,我还不知道哪天会有空。”听到哥哥的声音,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在一夜之间,我就从一个孤女变成了有父有母有兄嫂又有家的女孩,这样的变化对我来说太突然了,突然得有点不像是真的。

“你看你,说话这么客气,哪里像是我妹妹呀!”哥哥嗔怪道,“跟我就别客气啦,说吧,你想吃什么,我让你嫂子给你做!”

“真的不要,我一切都好!”

“哦,要是你实在太忙,那等我有空的时候我去找你,跟我一起到外面吃顿中饭总是有时间的吧?”

“嗯,好的。”我说。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哦!”

“好。”

我和哥哥的电话打了很长时间,听得出,他有点舍不得放下电话。哥哥的关切让我再一次受到震动,并且不断地在心里问,难道他也是爱着我的吗?难道我真的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的亲情吗?

似乎从这时候起,我的生活就变得像别人一样正常了,与同事的聊天中,我也可以坦然地提起父母和哥哥了,就像别人拉家常一样。

第二天早晨,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因为口袋里没钱了,就去银行ATM机上取钱,忽然发现卡里多了五万元钱

,这让我疑窦顿生。一查,是一个名叫林峰的人在深圳打的款。林峰是谁?我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又是在深圳,那个城市我虽然去过,可并没在那里认识过任何人。五万元?就这么莫明其妙地汇到了我的卡里?这个数目,和茜伦借我的钱数相同!而且,我的卡号只有茜伦知道!

我的大脑嗡嗡地响着,心也扑扑地跳。等不及去公司上*了,我在街上寻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网吧,带着激动悬然的心情钻了进去,坐在一台电脑前便隐身登上了*。

我先看了一眼方哲远的头像,灰色的。我叹了一口气。潜意识里,我真的希望他会给我留言,对我说些动人的话。然而没有留言,什么也没有。

不过,“赛里木湖妖”的头像在沉寂了很久之后,今天第一次让我看到了它的闪动,我迫不及待地点开,看到了一长串文字,都是茜伦留下的:

璐洲:你好吗?你没事吧?我在网上看到乌鲁木齐出大事了,天啊,你还好吧?你要是还好,千万回个话啊!我打不通你的电话,真是吓死我了!

乌鲁木齐出大事了?什么时候?我看了看茜伦留言的时间,7月5日23时36分,昨天晚上。这说明,这说明茜伦好好地活着!还说明……

顾不上往下看茜伦发来的长篇大论,我马上到百度里去搜索“乌鲁木齐”,结果,在很多网页上搜到了乌鲁木齐发生暴乱的新华社消息,我心中不寒而粟。掏出手机,我立即给方哲远打电话,也顾不得心中有多少自尊和矜持。然而,电话打不通。我又给常运风打电话,还是打不通。我尝试着跟众成公司里每一个固定电话联系,没有一个能打通。我编辑了一条短信“你还好吗”,给方哲远的手机发送出去,可是,没过一会儿,我的手机上显示“发送失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