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位公子真的来……”苏琉依喃喃轻语,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沫鱼所说的,“可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给他唱曲呢?”
“是真的!那名公子指名让你唱曲,等下艳娘肯定会来说的,你快趁现在好好打扮一下,我来帮你。”将胭脂水粉等搁在桌上,沫鱼撩起袖子便为琉依琢磨起来。
“可是我……”轻咬下唇,琉依拧着衣角,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好不安。”
“你那不叫不安,”摆弄着手里的画妆工具,沫鱼仔细的替她描画,嘴里也劝慰着如待嫁新娘般的琉依,“你这叫悸动,叫紧张。”
悸动?纵使如此,也只是我单相思罢了,试问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们会看上我这种风尘女子呢。黯然垂眸,苏琉依遥望窗外皎洁的月色,逐渐恍神。
端详着眼前倾美绝伦的女子,沫鱼放下手中的胭脂盒,握上她的手,“琉依,好好把握今天的机会,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有能力帮你赎身的。”
沫鱼的话未完,这推门声又打断了她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愤愤的瞪向门口方向,艳娘焦急的脸映入两人眼帘。
不解的对视一眼,苏琉依开口道,“艳娘,何事这般焦急。”
语气疏离,较之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丑丫,琉依这下可糟了!!”艳娘拉着沫鱼的手嚷嚷道,纤指颤抖的指着门外,“楼下,有两位客人争着要听琉依唱曲,大开天价呢!”
“这有什么不好的,价高者得不就行了。”沫鱼转了转眼珠子,调皮一笑,慕容隽有的是钱,她敢以鱼头担保,就那皇帝的性子,绝对不会输的!
苏琉依伪装的淡漠因艳娘的话而瓦解,焦躁不安渐渐浮于脸上,沫鱼看她这样,心里有了谱,忙俯身在她耳旁嘀咕,“不用担心,相信你的R先生可以应付的。”
蓦地,苏琉依的脸染上两片红云。
“可是那小孩身边带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只怕我们不从,他便会……”
因三皇子的权力大失,如今的醉香坊只是空有一副华丽皮囊,根本
毫无招架之力。
“那还不简单,他们都没见过真正的苏琉依,一人给他们一个不就可以了?就这么定,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抚上自己脸颊的伤疤,沫鱼顿然暗淡的双眸消失在漆黑长廊。这次结束,她真的要回家了,回归她宫沫鱼向往的江湖,当一条自由自在的丑小鱼。
“小孩,千两一曲,你当真舍得?”讶异的挑眉,慕容隽没想到这小孩衣着简朴,为博苏琉依一曲,出手竟然这般阔绰。
元童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暗地里朝呆愣的焱昊使眼色,后者收到暗号后,又扬起下巴,佯装凶恶样。
“我元童今个儿就要听首席花魁唱曲!”
“你们将他们安排在首尾厢房,那就绝对不会穿帮了!知道没?”沫鱼瞟了眼楼下的慕容隽,低声朝两名丫鬟嘱咐,“我也该去准备下了,你们快点去吧。”
“是……呵呵,丑丫就是机灵,这样既不得罪他们又能收双份银子。”
抚额轻叹,沫鱼止住脚步,回头对上那两名仍在碎碎念的丫鬟阴沉道,“还不照我说的做。小心他们一个不顺心,把你们给卡擦了。”边说还作势在脖子上一抹,凶狠的模样倒真奏效,见两人匆忙跑下楼,沫鱼轻挑嘴角,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阁楼。
美酒佳肴,房内清雅的布置使得困意袭心,慕容隽微眯双眸,凝视窗外美景,唇,撩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今夜凄然对影,与谁斟酌姮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素雅的白色纱裙,苏琉依轻推虚掩的房门,略施一礼,“抱歉,打搅公子了。”
她怎么会知道这首诗?怔怔地望着她,慕容隽一时间竟不知作如何反应,“苏姑娘能否吟出整首诗?”
面纱下的樱唇轻弯,梨涡浅浅,苏琉依关上房门便碎步而行,抚上屏风内的古琴,不急不缓道,“如若公子不嫌弃,琉依可以唱出这首诗。”
“那开始吧。”手中美酒一饮而尽,慕容隽收回思绪,或许只是凑巧罢了,“这首诗的诗名是?”
“回公子,是李白的《月下独酌》”
这一边诗情画意很是浪漫,而元童小朋友这边又是怎样一番场景呢?
“青木哥哥,那个不能碰!等下着火就糟了!”元童忙拉住焱昊,不让他再接近油灯。
挣开束缚,焱昊捧着泥人窜上窜下的,显然很是兴奋,元童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嘀咕道,“回头让爹知道,我将他的全部积蓄花来听曲,准把我骂死不可……”
也不知焱昊是怎么了,吹完萧后就不断在他耳边咕哝,起初他还没怎么注意,直到他清楚听到焱昊口中的字眼是“花魁”后便开始觉得不对劲,原来清早时,他老爹元宝带着焱昊去看醉香坊的花车,因为看过蒙面纱的首席花魁苏琉依,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拿起桌上的筷子,元童嗅了嗅那鸡块的味道,鄙夷的撇撇嘴,“希望首席花魁真的是鱼姐姐,不然,青木哥哥又得失望了。唉!”老气横秋地一叹,元童将鸡块塞进焱昊的嘴巴,“青木哥哥,多吃点别浪费。”
扣扣!期待已久的花魁终于上场了,元童朝被辣椒呛得猛咳的焱昊使下眼色,后者便怪怪垂下头颅,只是目光悄悄瞥向紧闭的房门。
“公子,我是来唱曲的苏琉依……”女子稚嫩甜腻的嗓音飘溢四周,掳人心智般迷人。
房内悠扬入耳的歌声,无人伴奏,却沁人心脾。
月色总朦胧
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适从
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最后缠绵你可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怎么只有这首歌
砰!男子拍案而起的巨响打断这清雅的歌声,“住口!这般**的曲子岂能让苏琉依上台!”
阖眸,干涸的唇瓣轻微颤动, 沫鱼转身背对着他,继续哼唱,“怎么只有这首歌,会让你清醒后,醉清风……梦境的虚荣,清唱一曲相送,还有没有汹涌……”
“我叫你住口听到没!难不成,你这贱人是存心与我作对?”沫鱼的下颚被眼前男子紧捏着,两指传来的力度疼得沫鱼直磨牙,顷刻间,细汗渗渗的眉心,紧簇一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