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看了看钟,现在是凌晨4点10分,干刑警的吧,其实有时候也很可怜,比如蹲点,守在人家门口,三天,五天,有时候一两个月,比狗还忠实,还比如,现在你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唱歌了。
凌晨四点多钟,路上没有几辆车。报社怎么就失火了呢?就是别人放火和我有什么关系,烧了也不错啊,报社本来就没啥用的,一个城市有好几家报社也太多了吧,每天印刷那么多的垃圾文字,这是多大的浪费啊,都烧完才好呢!还有,刑警这个职业真不是人干的,当然,我的孩子以后是不能让他干刑警的,其实,干刑警也不错,可以到处乱跑,还可以猜谜语,不猜不行的。当然不干刑警也能到处乱跑,也能猜谜,不猜也不行,如果我的孩子非要干刑警呢,我也不拦着,当然能拦着就拦着了。总之,人是不容易疯的,疯不疯是不能由自己说得算的,据说,疯子是上帝的宠儿,也可能,上帝也是疯子的宠儿。
我拨了陈小莉的电话,“哪家报社?”
“还有哪家报社?就是青江路上的那家。”陈小莉说。
“还要带洗脸盘吗?”我问。
“带洗脸盆干什么?”
“救火啊!”
“行了,你抓紧来吧。火已经被扑灭了。”陈小莉挂了电话。
这时候,我感觉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我看到了报社大楼,这是一座新的大楼,两年前盖的,省长亲自来剪彩,反正省长喜欢到处剪彩,剪彩是给红包的,红包里全都是一尘不染的毛老爷的头像,崭新的票子。给旧的钱,省长肯定是不高兴的。
报社大楼看上去就像一只被烤焦的大红薯。
陈小莉看到我后,冲我招了招手。
“有人放火。”陈小莉说。
我点了点头。
我跟着陈小莉进了报社大厅。
“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陈小莉兴奋地说。
“什么?”
“我发现了墙壁上有字。”
“什么字?”
“你看看。”陈小莉指着走廊墙壁说。
墙壁上划着一个“皿”字,器皿的皿。
“你看看这屋里也有个‘皿’字。”陈小莉说,“放火的人很可能是627连环案的凶手。看字迹,狡猾的凶手也参与了救火,然后趁人不注意写了字。”
我靠,放火烧报社的目的原来就是为了写一个字。凶手也不觉得累吗,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说再写一个字就是‘皿’不就行了吗,至于半夜烧楼吗。害得我半夜朝这里跑。
“报社失火,怎么会通知你呀?”我问。
“我在所里值班,有人打电话到所里说,青江路的报社出事了,有人在放火。我就来了,没想到大火已经烧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想到的是,我在这里发现了字迹。”陈小莉说。
我
找来一个小木棍,在墙上写下,一、大、土、成、子、皿。
这几个字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全拼,回所里去研究吧。”陈小莉打着哈欠说。
“好吧。”
回到所里,天都大亮了。有人在审讯室哭喊着,像是死了爹似的。院子里来了两个报警的,一个说自己的店夜里被人砸了,另一个说家里被偷盗了。
“全拼,你在车里愣啥呢,还不进来。”
“小莉,我还没吃早点呢。”我说。
“那你赶快去吃。”陈小莉说。
这里乱七八糟的,在不开溜的话,麻烦事一大堆。我发动了车子,迅速调了头,出了派出所,直奔家里。
我上了床,接着睡觉,什么一大土成子皿的,等我美美睡完觉再说吧。
刚一闭眼,手机响了,陈小莉打来的,问吃好早点了没有。
“吃是吃了,吃完就拉肚子了,拉的我腰都直不起来了,我打算去医院呢。”我撒谎向来不喜欢打草稿,张嘴就来,谎言和真话,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你这么不小心啊!”陈小莉说。
“行,就这样吧,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睡了。”说完我挂了手机。
一觉醒来,发觉外面下起了小雨。我看了看手机,有十二个未接电话。我打了一个电话给王队,王队让我赶紧来所里开会。
所里比早上安静了好多。进了屋,陈小莉瞪了我一眼。办公室里秦所长,王队,李一鸣,杨守志等刑警都在。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没吃饭呢。
秦所长说,“全拼,听说你拉肚子,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
“等你开会呢。”王队说。
陈小莉翻开本子,“报社失火,墙壁上写着是一个皿字,前面几个字是,一大土成子,这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秦所长说,“这个凶手也太猖狂了,竟然拿我们耍着玩,真让人窝火,我今天遇到一事也是挺窝火的。”
“什么事?”李一鸣问。
“我今天来所里,开车经过中山西路延长段的时候,”秦所长吐了一口气,说,“一个老太太在路边卖鸡蛋,来了几个城管,二话不说,抬腿一脚,你猜怎么着?”
“把老太太给踢飞了!”李一鸣说。
“行,李一鸣,你够狠的,你适合去城管当大队长,我接着说,那个领头的城管抬腿一脚就把鸡蛋给踢了,那个稀里哗啦呀,鸡蛋黄淌得满地都是。老太太就默默地弯着腰在地上捡鸡蛋,你说气人吧,还有,围观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去指责。哪拍说两句也行啊,这些老百姓啊,真让人看得生气,就像是鲁迅说的是一群麻木的看客。旁边有一个老外,走过去,给了老太太一张百元钞票,你们猜怎么着?”
“我猜老太太把钞
票拿到手里说,能不能再给两张”我说。
“全拼啊,还是你脑子好用,是不是拉肚子拉得只剩下脑袋了。”秦所长笑着说。
“你接着说,所长,别卖关子好不好。”陈小莉说。
“那个老太太不要钱,老外又拿了几张钞票出来,老太太坚决不要,你们看看这老太太多么有气节,这说明中国人还有是骨气的,有脊梁的。”
“老太太这脊梁都弯了吧。”我说。
“脊梁,排骨的我不管,我说说早上买鳝鱼的事吧。”王队说。
“怎么扯起鳝鱼了呢?”陈小莉说。
“早上买鳝鱼,回家一称,少了半斤秤,你说气人吧,我把鳝鱼朝厨房一放,再回来,鳝鱼不见了,你们猜怎么着?”
“又猜?有没有搞错?你当我们这是猜谜委员会?”李一鸣说。
“鳝鱼全部进下水道了,你们猜怎么进去的吗?行,不让你们猜了,是我老婆扔进去的。我问怎么把鳝鱼扔进下水道呢?难道是下水道堵塞了?你猜我老婆怎么说的,我直接说吧,老婆说那些鳝鱼全是避孕药喂大的。”
“她怎么能确定那些鳝鱼是避孕药喂大的呢?”陈小莉问。
“是啊,她说鳝鱼不可能养这么粗的,”王队说。
“为什么不能那么粗啊?”陈小莉继续问。
陈小莉说完,屋里哄堂大笑。
秦所长笑完后,说,“王建军同志,你跑题了。”
秦所长说完,屋里又是一阵笑声。
“行了,都别笑了,我们说说627案子,凶手写的那些字。”王队说。
这时,郭教导员进来,说,“你们这还挺热闹的呀!全拼啊,有人要跳楼了,你赶快去吧。”
“我这正开会呢!”我说。
“你先别开了,人命关天的事,你赶紧去。”郭教导员说。
“一有人跳楼,就要找我啊?”我说。
“不找你找谁,你是专家,前两次跳楼不都是你救的吗?”郭教导员说。
“那两次跳楼的人根本就是不想跳。”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秦所长问。
我喝了口茶,说,“第一次天气闷热,跳楼的人又理直气壮的,我是烦了,我就劝他赶快跳,鼓励他跳,能跳多远跳多远。在我的劝说下,他说要我先跳给他看,他再跳,最后说什么他都坚决不跳了。第二次,我是如发泡制,跳楼的人说我卑鄙无耻,说我要谋害他。那次,我上去劝说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吧,跳楼的人坐着电梯下去了。”
“行,那你再去吧,考虑到楼层数,给你二十分钟时间,”郭教导员说,“我在这先帮你开会,二十分钟后,你再接着来开会。”
“楼层数?多少层的楼?”我问。
“不多不少,正好50层!”郭教导员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