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洗劫山庄
这日,于拂晓时分,大皇子和首将所率领的皇家官军,在大皇子所制造的飞行器的引领下,突破一赫所设的迷魂阵,一路声势浩大地向麒麟山腹地奔袭而来。当队伍来到麒麟山下时,首将顾不上人疲马乏,立即将所有人马分为两路,一路上山寻觅麒麟,另一路欲进村,他要抓紧时间把麒麟的胚胎取到手。
大皇子对他的安排颇为不解。在三岔口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马不停蹄地赶紧上山寻找麒麟,这他能理解,可拨出一半人去这个穷山村干嘛。
首将向他解释道:“启禀大皇子,依据有人布下迷魂阵欲阻挡我们前往麒麟山这件事,证明这座山上肯定有麒麟。但麒麟山之大,麒麟会在哪儿呢?倘若我们一味地只依靠自己的人盲目地去找难说事倍功半。此去山村,我就是要先找出那个布下迷魂阵的家伙来。”
大皇子甚为不解地问:“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麒麟,你找他干什么?”
首将似成竹在胸地说:“我父亲临终前曾对我说起过这个迷魂阵,当年是一个八十余岁的老头子所设,是为了阻止官军去取那麒麟的胚胎。如今同样的一幕再现,所以我首先肯定麒麟一定是有的,若不然不会无端地给我们设置障碍。其次我想弄清楚现在的迷魂阵是否仍是那个老头子所设,因为天下能布下这种迷魂阵的人几乎没有了。找到他也就离找到麒麟不远了,他肯定知道麒麟的下落,否则不会如此大动干戈阻止我们前往。”
大皇子不由大惊道:“我看你是大白天说梦话吧!若是这个人还活着,岂非已经百四十岁了,人怎么可能活到这个年纪!”
首将却十分肯定道:“你别急,山野之人大都高寿,活个百十来岁不算稀奇,再多活个几十岁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你看这儿,山清水秀,不正是颐养天年的绝佳所在吗?而据我父亲说,这个老头子还懂兽语。若他还活着,要找到麒麟那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大皇子大摇其头道:“这不大可能。他既然布下迷魂阵阻止我等前往寻找麒麟,又怎么会带我们去抓它呢?”
首将道:“这天下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如果他还活着,就一定要找到他,也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亲自带我们去找麒麟。否则麒麟山之大,仅凭我们毫无目标地瞎闯,即使找到了,取胚胎的时辰亦早过了。”
大皇子见他说得有理,只得依了他,派出一部人马杀向小山村。
再说一赫自发现飞行器后,便预感大事不好,却未料到官军来得如此之迅猛,还未来得及作出迎敌的部署,整个山村已被数千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这时,二三四姓的青壮年男子也全都赶到一姓祠堂这儿来了,个个摩拳擦掌,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冲出去和官军拼个你死我活。
一赫坐于一张太师椅上,思量来思量去,皇家官军精兵强将,个个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又是有备而来,面前四大姓的山野之民岂是他们的对手。几经斟酌,他决定放弃抵抗,无谓的牺牲是蠢材才会干的事儿。
没多大一会儿,凶神恶煞般的官兵便挨家挨户把村里所有的人都赶到了一姓祠堂前的地坪上,黑压压好大一片。
首将吩咐手下把村里所有人按男女老幼四类一一归类划分开。在四周火把的熊熊火焰映照下,一赫那张太过古老的脸显露无遗。
首将一眼便瞧见了他,径直走到他的跟前指着他说:“你,出来。”
一赫的子孙们立刻上前将老祖宗团团围住。
首将笑道:“你们紧张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他,他的肉太老了,嚼不烂。我只是想问他几个有关的问题。各位配合的话,咱们相安无事,若不然,我将以对抗朝廷的罪名把你们统统抓进牢里去。”
一赫推开护卫在身前的子孙,越众而出对首将道:“不知将军要问些什么,山野之民能知道些啥。”
首将道:“我今儿要问的就是山野之事,若不然千万里跑了来看你们这个破地方啊!我先问你,三岔路口的迷魂阵可是你设置的?”
一赫点头道:“好眼力,不愧是当官的料。”
嘿嘿一笑,首将问:“可否说明你为什么要这么干的理由?”
一赫道:“此乃我祖祖辈辈清静之地,设下此等迷魂阵,无非让外人不得轻易闯入而搅扰了山野之民的安宁。”
频频摇着头,首将道:“狡辩,纯属狡辩。六十年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你干的,你的意图无非是阻止我皇家官军去那麒麟山寻那麒麟,除此应该没有别的了。你同意我的分析判断吗?”
一赫冷然道:“妄测之言岂能作数。”
首将道:“好了,对尔等刁民,我已经算是有足够的耐性了,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且问你,那麒麟现在何处?”
一赫道:“瑞兽麒麟乃化外神物,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见得着的。”
拿手里的马鞭捣了捣一赫的胸前,首将道:“那你穷折腾个啥?典型的掩耳盗铃嘛。老丈啊,我奉劝你还是从实招来,你看我们今天的架式,就应该明白不达目的我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说吧,作为一族之长,不配合皇家官军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一赫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我是吓得这么老的呀。这麒麟哪,早年间我确实见到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再从没见过。你若不信,麒麟山就在你的眼前,你找去呀!”
首将也不恼他,说:“看来你是非逼着我出手了。来人哪,把他们的窝先给我烧了。”
他的话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一番**。
一赫老手一挥,众乡亲又都静了下来听他说:“都给我噤声!一介区区茅房,有何不舍的!”
眼看着众官兵一个个分散开来,把手中的火把伸向一幢幢的房屋,须臾间,火光冲天。秋燥季节,火势很快蔓延开来,几乎是眨眼间,所有的房屋焚毁殆尽。就剩下眼前兀自独立的一姓祠堂了,这还是首将出于将歇息在此的考虑方手下留情的。
面对众人眼里射出的怒火,首将明白不下辣招他们是不会屈服的。他遂吩咐手下把青壮年男性拢在一处,然后对一赫道:“现在你必须带我们上山去寻找麒麟。你若说一声不,我就杀一个,直到把他们都杀光为止,让你们四大家族绝子绝孙。我再问你一次,你去还是不去?”
一赫转过身看向他的子孙们,他们均摇着头,他便也摇了摇头。摇头的结果是,官兵拖出一男子一刀砍下去,一颗头掉在地上还滚了一滚,引发妇人和孩子们一片嚎啕痛哭声。
“你仍然不带我们去吗?”首将又问了一声。
“你们这些遭天谴的凶神恶煞,休想令我们屈服!”一赫怒斥道。
首将手上的马鞭一挥,又一颗人头落地。妇孺的哭声愈发地令人肝胆欲裂,许多女人向官兵们跪了下去,求他们不要再杀人了。
首将此时便使那离间之计说:“现在你们求我没用,要求就去求这个老不死的好了,他已经活够岁数了,哪管其他人的死活。只要你们求他答应带我们上山找到麒麟,一切都好说。”
女人们于是转而朝一赫跪下,大都是二三四姓的女人。她们朝他磕着头,痛哭流涕地求他答应官军的条件,给他们的男人一条活路。
却未料遭来她们的男人们的大声喝斥:“都给老子们住嘴,你们要羞先人的脸哪!”
女人们便哭着喊:“难道就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们一个个这样的死去吗?我们受不了哇!”
男人们便喊道:“死有什么好怕的,再寻个男人生一个,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让他们杀好了。”
女人们便蜂拥而上,一个个发力朝他们奔去。
众官兵正欲出手相阻,大皇子手中马鞭一挥,女人们冲向男人们,抱着他们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几乎断过气去。
首将转向一赫道:“老人家,你看看吧,狠得下心去吗?为了一个畜生,你不惜拿人的命相抵,太过残忍了吧?你又不是动物保护者协会的啥官儿,何苦呢?”
大皇子在首将命令手下杀人时,脸面就阴沉下去,这会儿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低声喝斥他道:“你才残忍呢!为了区区一个畜生,你竟然连杀数人,你还有点人性没有?”
首将却道:“大皇子,啥叫人性?下官不懂。要怪你怪你父皇好了。我取不来麒麟的胚胎,掉脑壳的就将是我。还要怪这些食古不化的东西,为着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畜生,连命都不要了,难以理解。大皇子,你要不忍心的话,把眼睛闭上好了。”
大皇子厉声道:“你把他们都放了,父皇那儿我跟你说去。”
首将连忙伏首道:“大皇子,万万不可!你父皇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弄不好连你的命都不保,你还好心同情他们?这可使不得,还是保住脑壳要紧。你还是回你的马车上去睡你的安稳觉吧,这儿就交给小的们了。”
突然,从人群外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数名士兵十分狼狈地朝这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