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云中穿行,城外田野,溪流,树木,庄稼都笼罩在朦朦的月色之中。白凤英和鲍玉岩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田埂上,身体偶有碰撞,各自都受到惊吓一样马上躲开。直在前面的白凤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个趔趄差一点跌下田埂。鲍玉岩抢上前去,一把托住
了她的腰。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又迅速分开。
他们走上古桥,坐在栏杆边,看着桥下的溪水在流淌。突然,白凤英依偎进鲍玉岩的怀里,鲍玉岩一下愣在了那里。白凤英嫣然一笑说,玉岩哥,我多么希望时间就永远停在这儿。
鲍玉岩搂着她,身上的热血在沸腾,但还是小心的问,凤英,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白凤英用手捂住他的嘴说,不要问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鲍玉岩还是弄不懂,就说,凤英,我究竟哪点招你爱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白凤英在他怀里撒娇说,你哪点我都爱。
鲍玉岩叹口气说,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我一个穷厨子……
白凤英打断他的话说,爱情不会贫穷,美丽不分丑俊,就象我们划船一样,只要两只桨配合好,小船就会破浪前进。
鲍玉岩无可奈何的说,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
白凤英笑着说,那就不说了。说完突然亲了他一下,然后站起来向前跑去。
鲍玉岩跟在她后面,一直把她送到白府,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往回走。
白府客厅里的灯暗着,白凤英悄悄地往楼上走,猛一抬头,看见白太太在二楼的楼梯口站着。白凤英奇怪的说,姆妈,怎么还没睡?
白太太板着脸说,我问你,上哪儿去了?
白凤英走上前来,攀住白太太的肩头,撒娇说,姆妈,人家不就是回来晚一点吗,干嘛绷着脸啊。
白太太说,你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白凤英说,晚什么晚?
白太太说,都半夜十点了,还说不晚!
白凤英笑着说,姆妈,你气成这样值得么。
白太太不依不绕,追问,老实说,干什么去了?
白凤英大胆的说,我去望江门外看鲍玉岩去了,是他送我回来的。
白太太一下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哎呀,你这个死丫头,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呀!
白凤英不睬她,回到房间啪的一声把门从里面闩上,把白太太关在了门外。
白太太回到白老爷的寝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你天天不归家,就知道在外面瞎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管?
白老爷皱着眉头说,你小声点,当心下人们听见。
白太太不以为然的说,你还以为下人们不知道,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凤英有事没事就往姓鲍的铺子里跑,你还当下人们没看见。
白老爷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再哭了,你说吧,怎么办?
白太太翘着嘴说,怎么办?你是一家之主,当然是你说怎么办。
白老爷果断的说,让汪家明赶快来提亲,定了亲,断了凤英的想法,你明天就去办。
鲍玉岩回到家,老周头疑惑的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鲍玉岩只好说,送一段她就不让送了。
老周头提醒说,玉岩,我看白姑娘这孩子挺实在的。
鲍玉岩点头说,我知道。
老周头以过来人的经验说,虽说她是富家小姐,你是小面馆的厨子,可别忘了,我们的出身也是四品官宦之家呀,别把自己看低了。
鲍玉岩说,我没小看自己,就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和小桃红感觉不一样。
老周头不同意的说,当我什么都看不到啊,别拿小桃红来遮挡,动不动就小桃红。
鲍玉岩委屈地说,我不是去送她了么
,还有什么可说。
老周头望着他说,那我问你,白小姐跟你说些什么了?
鲍玉岩想了想说,她说她妈妈在白云庵抽了签,是婚姻签,是用她和汪家明的生辰八字抽的。
老周头说,签上是怎么说的?
鲍玉岩不屑一顾的说,签是好签,说他们两人很相配。
老周头问,你信吗?
鲍玉岩鄙夷地说,我从来都不信。
老周头笑了,说,这就对了,神灵决断不了你做什么,也决断不了一个人的命运。你对白小姐怎么样你自己清楚,我看白小姐是个好姑娘,人家身居那么大的官家,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说,还乐于助人,心眼多好。人也勤快,干什么活也不嫌弃,我看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鲍玉岩不好意思的说,叔,看你把她给夸的。
老周头感叹的说,玉岩啊玉岩,她这样的小姐,你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鲍玉岩坐在小板凳上,不再吭声。
老周头很是着急,便说,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句话呀。
鲍玉岩说,叔,你到底要让我说什么呀?
老周头说,说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对白家小姐是怎么想的?
鲍玉岩说,我没怎么想。
老周头穷追不舍,你告诉我,是不是喜欢她?
鲍玉岩只好说,喜欢是喜欢,但还没到那份情上。
老周头开导说,玉岩,叔是通情达理的人,你想着小桃红,是人之常情,可小桃红丢下我们爷俩走了,你总不能把她起死回生吧?叔就是想你赶快找个人,赶快成个家,这婚姻的事是一辈子的大事,也是你对父母尽孝的大事,就是你爹娘在天之灵也盼着你快快成家,快快生子,给鲍家留下一条根啊!
鲍玉岩站起来说,叔,你别再劝我了,我会尽快想好做决断的。
老周头高兴的说,哎,这还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