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生气地想捶司言澈,忽然又看见他惨白的俊脸,心中刺疼。
摇头叹气道:“我真拿你没办法,所以你就流一路的血回来的?那不痛吗?”
司言澈讨好道:“不痛,你亲亲我就一点都不痛了。”
云婉一巴掌拍开他再次凑过来的俊脸,“大笨蛋!司言澈你就是大笨蛋!”
看着他有些委屈的样子,云婉又心软了。
踮起脚尖在他下巴轻啄一口。
“算了,下次可不许这样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司言澈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上水润的地方,眯着凤眸点点头。
“遵命,媳妇。”
进了卧室,云婉高高兴兴的要上床,却被司言澈拉住了。
“等等。”
“嗯?怎么了?干嘛不让我上床?”
云婉困得要命,声音半是困意满满半是撒娇卖萌道。
司言澈把云婉拉远点,走近床铺,掀开被子。
**竟密密麻麻全是竖起的银针,针尖漆黑发亮,一看就有剧毒。
司言澈刚刚注意到**有几片银光,出于谨慎才把云婉拉远,没想到上面竟有这个。
云婉瞌睡虫瞬间跑了。
她害怕地摸了摸因为惊恐起的鸡皮疙瘩。
颤声道:“阿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床怎么变成了这样?”
“是朱庞?”
“对。”
司言澈点点头。
看来今晚这床是睡不成了。
朱庞居然还知道了他们的住处,看来这里不能呆了。
司言澈当机立断带着云婉和小一、小二换了个地方住。
第二天,云婉想回到原来住处拿个东西。
走到半路,远远地,她望见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云婉的心揪紧,事情不太对劲。
出于谨慎,她缓步绕到另一处观望起来。
有一群人居然进入她家烧杀抢掠,带头的那个脸上一道从眉弓横跨至唇角的刀疤,凶神恶煞极了。
云婉立刻放弃拿回东西的想法,不断庆幸昨天听了司言澈的话,把大部分东西都带走了。
有好事者上前问刀疤脸为什么要抢这家人家。
云婉竖起耳朵听。
“去去去,一边去!”
刀疤脸脾气暴躁,推搡着靠近的好事者。
边上小弟三白眼说:“这家人家男的偷窃,女的卖**,贱得要命,咱们为了正义才这么做的,你们是他们家街坊邻居吗?可得小心点了。”
周围人立马满脸唾弃,不少人嫌晦气走了,不少人担心自己家被偷也走了。
一下子围观的人少了大半。
云婉:……
这么造谣他们真的好吗?
云婉找了个空挡钻到前面看。
刀疤脸一行人把房子砸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的就走了。
围观的人看他们走了,纷纷上前唾唾沫。
“呸,遇到你这种邻居,算老子倒霉。”
云婉脸色难看,这种砸人房屋,污人名誉的事,她不用想都知道是朱庞干的。
幸好云婉和周围邻居不熟,现在也没人认得她。
她起身要走,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片冒着莹润光泽的东西。
上前捡起来,更准备问问是谁丢的,忽然发现这是块模样奇怪的玉佩。
上面刻了一个字“朱”。
字迹笔力苍劲,一看就是老师傅刻的。
云婉的手指顺着玉佩上下摩挲,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朱家的东西。
是刀疤脸他们误掉地上的。
云婉把玉佩捡着带回家。
地下赌场。
灯红酒绿中带着金钱的气味。
朱庞躺在皮质沙发椅上,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眉目温和,鼻头硕大,头发抹了发胶梳成大背头,脸上不少细纹显得年迈。
“说。”
“老大,按您吩咐的进去看了一圈,他们没中招,屋子里也没人了,我们就把房子砸了。”
刀疤脸如实汇报。
朱庞抽烟动作一停,眼睛迸发锐利至极的光,“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得手。”
“老大,那接下来呢?”
“先缓缓,让他们放松警惕。”
“是。”
刀疤脸退下。
朱庞从怀中拿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大一小父子两人。
年轻版的朱庞搂着年仅七八岁的朱霸王,一脸笑意地对着镜头微笑。
朱庞叹了口气,粗大的手指摸了摸照片上朱霸王的脸。
“儿子,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朱庞从右手边拿出一个精致木盒,缓缓打开,一脸痴迷地拿起一块骨头。
把玩一番,重新放了回去。
——
“阿澈,这玉佩是朱庞的信物?”
云婉捏紧手指的玉佩,一脸震惊。
司言澈点点头应了声。
“有了这玉佩可以出入朱庞任何产业。”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偷偷溜进去?”
云婉眼睛忽然亮了,朱庞敢这么搞他们,他们也得还他一点吧。
司言澈知道她的小心思,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想做什么就做吧,熊武会保护你的。”
云婉抓住摸她头的手,捏在手心,“熊武人呢?”
“在你后面。”
云婉转头,惊讶地发现身后居然有人,慌忙把司言澈的手放下,脸色挂上一抹红晕。
熊武无奈望着天花板,“大人,我看不见听不见,你们想干什么不用顾忌我。”
云婉默默转过头,不敢再看他,真的怪尴尬的。
司言澈浑不在意,亲了她一口就出门了。
云婉更尴尬了。
不光脸红,耳朵脖子全红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叫熊武一声,“跟着我。”
云婉根据司言澈说的,偷偷摸摸找到了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外。
云婉两人鬼鬼祟祟。
为了掩人耳目,云婉还特地乔装打扮一番。
女扮男装,换上了中山装,带着黑框眼镜和帽子,一副书呆子的模样。
熊武就不用说了,掩人耳目的好手,极有经验,直接变了一个样,穿着女装,跟在云婉后头,屁股一扭一扭地,一口一个“小帅哥”叫着云婉。
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样,打扮起来还真有女人味,唇色艳丽。
没走几步,云婉就忍不住了,她站在原地叫熊武不要再跟着她了。
“不行,大人叫我保护你。”
熊武连嗓音都变得娇滴滴的。
云婉摸着浑身起的鸡皮疙瘩,害怕极了,哆嗦说:“那你别叫我小帅哥,太不好意思了。”
“大帅哥?”
“……叫弟弟吧。”
“好。”熊武乐呵呵答应。
两人进了赌场。
刚踏进去,云婉就被眼前景象震惊了。
这里金碧辉煌,豪华至极,连赌桌都包一层金边。
云婉一副青涩的样子,被人看到,勾肩搭背拉着她去赌桌。
熊武跟在后头。
“兄弟,怎么你来赌场还带女人?你媳妇?”
那人脸型极尖极细,一副尖嘴猴腮样,且叫他猴子吧。
云婉:“我姐姐。”
猴子色眯眯地盯着熊武上下打量,目光在他胸口和屁股徘徊许久。
熊武本身就壮,穿个女装将他大胸大屁股显露无疑,他还把腰勒细了,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一个**肥臀的女人。
云婉勉强将目光从熊武的大胸上挪开,拍了拍刚认识的“兄弟”。
“别看了。”
猴子整个腮全红了,默默带云婉去了赌桌。
“开!”
一人大喝,见盒子打开,眼巴巴瞧着里面的骰子。
“十五点。”
“大,是大!你输光了哈哈哈。”
边上传来旁人的嘲笑,猴子也一脸惋惜,“可恶,输了,还好我投的不多,不像那兄弟输个精光。”
云婉把视线放在那人身上,果然,他眼睛红了一片,显然是不服气,扯着喉咙说:“再来一把,堵个大的!这次是我位置不好,马上我换个位置就能赢了!”
猴子嗤笑一声:“麻子,你还堵个屁?你哪来的钱?穷光蛋,现在输得一毛钱都没有还想堵大的,真是笑死人了。”
麻子脸红得跟屁股一样,“没钱,没钱也能堵啊!怎么不行!有没有好心人借我点钱?”
猴子信誓旦旦地跟云婉说:“你就看吧,没人会借他钱,大家自己赌还不够,哪会借他啊。”
果然如猴子所说,没人借钱给麻子。
他脸色灰败,嘴里不断喃喃:“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了,再来一把就翻盘了。”
最后荷官微微一笑,把玩手中骰子,“先生要和赌场借钱吗?利息虽然有点高,但是相信您下一把就能赢回来哦。”
云婉听见这话,眉头微皱。
他这是在蛊惑人心?
赌博这种事,哪可能一把就赢,他在诱哄麻子借钱。
果然,麻子脸色闪过挣扎,很快就答应了荷官。
荷官微微一笑,带着黑色手套对十根手指如蝴蝶纷飞。
啪!
器皿落下,一声清脆的声音。
“猜吧。”
“这次老子压大,必须赢!”
麻子很大胆,直接把他借的一大半的钱全部推在“大”上面。
不少人看着麻子信誓旦旦的模样,有些犹豫,不少人跟他一块压着“大”。
“怎么样?兄弟,你要玩不?”
猴子也被勾起了兴致,拿出扁扁的钱袋,顺道问了边上的云婉一嘴。
云婉脸色沉沉看着漆黑的器皿。
这根本无法知道里面三个骰子的点数,该如何猜?
边上熊武掏出一个钱袋放在云婉手上,覆在她耳畔轻声道:“这是大人给小姐玩耍的钱财,小姐随便花。”
猴子看见鼓鼓囊囊的钱袋眼睛直冒精光。
这书呆子看着傻不拉几地,没想到他美艳的姐姐居然这么有钱!
猴子挤开熊武身边的人,围着她不断讨好。
云婉看着熊武瞬间黑下来的脸色,抿嘴笑了。
她掂量着手中钱袋,既然司言澈都给她钱了,那么她玩玩也无妨吧。
云婉微眯眼睛继续看着黑色器皿,这里面究竟是大还是小。
刚刚她匆忙了解了下规则,器皿里有三个骰子,一到九为小,十到十八为大。
几率对半分。
正当云婉犹豫时,忽然发觉荷官胸前有字,“这次就让你赢吧,马上让你体验从云端掉落的感觉。”
灰色的色泽在这金灿灿的赌场里毫不显眼,也难怪云婉刚刚没看见。
“让你赢”?
这句话的意思是“大”!
云婉当机立断把压大,她没经验,直接把钱袋里的钱全扔在“大”上。
荷官脸色微变,下意识盯住云婉。
心中纳闷,这怎么是个带眼镜的毛头小子,本来还以为是久经沙场的老赌民呢。
荷官心中略放松警惕。
“开!”
“十八点,最大!”
麻子开心地大叫,把脸埋进刚赢到的钱里,狠狠嗅了一把金钱的味道。
脸色逐渐贪婪。
云婉淡定自若地把翻了一倍的钱财放回袋子,却发现装不下,正犹豫时,猴子讨好的从边上递过来一个灰扑扑的钱袋子。
“兄弟,给你用。”
云婉诧异地看熊武一眼,再看猴子一眼,接受了。
啧啧啧,熊武已经把猴子勾得神魂颠倒了。
接下来是第二把。
荷官嘴角始终勾着一抹笑,一阵眼花缭乱的摇骰子后。
啪!
“猜!”
大家都很犹豫,不少人偷偷观察着麻子和云婉,刚刚就他们俩赢的最多。
还有不少人看着熊武,眼睛直勾勾的,都快埋进他的胸里了。
麻子这时已经上头了,眼睛盯着器皿一会儿。
哐叽!
把所有钱财都放在了“小”。
“都那么多次‘大’了,这次肯定说‘小’!我压全部!”
麻子豪气冲天。
不少人被他的话带动,纷纷往“小”押注。
云婉捏了捏怀里钱袋,又环抱胳膊。
这次她不下注了。
“小兄弟,你不下注吗?”
荷官嘴角勾着一抹坏笑,有些诧异的看着云婉。
暗戳戳暗示道:“不下注怎么赢钱呢?试试啊。”
云婉看着他心口硕大的字“大大大,这次还是大,坑死你们,哈哈哈。”
一阵沉默。
这是你逼我的哦。
云婉轻飘飘把所有钱全部甩在“大”上面,“听你的,投了。”
荷官脸色一变,黑色手套下的手中轻轻一勾,器皿里的骰子已然换了模样。
云婉盯着他胸口的大字眨眨眼睛。
“哈哈哈,是‘小’,我直接坑光你的钱,臭书呆子。”
“开了吗?”
荷官把手按在器皿上喊道。
“等一下。”
云婉迅速将钱全部放在“小”的一侧。
她真没想到荷官原来是能改变骰子大小的,那游戏的输赢还用想吗?
赌场分分钟赚得盆满钵满。
真是奸商!
荷官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嘴角挂的那抹笑早已消失。
他惊悚地看着云婉的脸,又看了看手中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