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甩了甩头，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微妙眼神。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这本书里的基础魔法，成为测试元素亲密度的方式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那是因为不是所有聪明人都应该成为魔法师，而魔法也不可能是世界的所有。”
白泽云淡风轻的话，总是能让彼得洛夫的心情忽上忽下。
他还找不出任何反驳的方法。
“人类本身就是擅长使用魔法的生物，所以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大多数都可以通过这些测试。”
“随后，如同填报志愿一般，如果选择成为魔法师，那就朝着自身更亲和的方向努力。”
王鹏仅仅是稍微想了下，便明白了白泽这么说的道理。
测试基础魔法并不困难。
但因此带来的许多便利与节省的成本，则根本无法估量。
“并且，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白泽收拢着话题。
“任何尖子生早都被好学校内定了，华夏在争抢天才这种事上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
“无非是把成绩好的学生替换成更有潜力的超凡者而已。”
“但这么安排的更是为了证实我刚才的说法。”
白泽看向彼得洛夫：“你说你是魔法学院的首席导师，你们魔法学院都教什么？”
彼得洛夫极为诚实：“我们学院的王牌便是雷电魔法，但其他魔法也会提供学习，除了禁忌的黑暗魔法与亡灵魔法之外，学院内均有涉猎。”
白泽看向王鹏：“听到了吗，不能搞魔法歧视。”
“啊？”
王鹏一愣。
白泽眨眨眼：“死灵法师怎么了？死灵法师也得先了解人体骨骼构造，也得分析病理与各种死亡原因。”
“如果一个死灵法师学徒，在学了十多年之后发现自己确实天赋有限，那我觉得以他对于人类肉体的了解，起码也能混个主治医师。”
王鹏没跟上白泽的脑回路。
白泽却压了压手：“你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魔法应该是高端的，是有攻击性的。”
“不是吗？”
王鹏歪头问道。
却发现白泽满脸恨铁不成钢。
“你这就叫格局小了，知道吗？”
王鹏疯狂眨眼。
“无论是超凡者，还是魔法师，甚至神明，本质上都是劳动者！”
“劳动者，就会创造自身的生产价值！”
“我不觉得种地和造行星发动机有什么本质差别，不种地造发动机的人饭都没得吃！”
王鹏眼睛眨得更快：“你说人话？”
白泽叹了口气：“还没想通吗？任何超凡者都应该投身进生产里呀！”
王鹏只觉得白泽疯了。
白泽却看向彼得洛夫：“看到了吗？这就是魔法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结果，绝大多数的生产资料都控制在魔法师，也就是贵族们的手中。”
“那自然就会产生矛盾，而且是无法调和的那种。”
“不信你听，彼得洛夫，你愿意把你家传的魔法秘籍分享给老百姓吗？”
彼得洛夫疯狂摇头。
白泽看向王鹏。
“但是咱们可以。”
“咱们不仅可以，咱们还得鼓励这些。”
“无论是超凡者，还是魔法师，还是更多什么什么，都要从劳动中来到劳动中去，魔法师怎么了？”
“凭什么死灵法师不能兼职骨科医生？”
“凭什么德鲁伊就不能进入农科院改善作物？”
“凭什么水魔法师就不能参与人工降雨？”
“凭什么火魔法师就不能被发电站所招募？”
“凭什么炼金术师就不能进入工厂？”
王鹏听得一愣一愣的。
白泽的语气却越发激昂。
“你真以为华夏缺的是魔法师？华夏缺的是更多的生产力啊！”
“想象一下，你是一个孩子的父母，你的儿子通过亲密度测试之后，发现与冰魔法亲和度极高。”
“于是你现在就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继续学习上学，按部就班，千军万马走独木桥。一条是成为魔法师，也许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获得编制，工资水平比不得那些招募魔法师的私企，但也胜在稳定。第三条也是成为魔法师，但是是自由的魔法师，在华夏的监管之下爱干什么干什么，最差也能不用冰箱做冰淇淋。”
“你会怎么选？”
王鹏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崩塌。
虽然不好承认，但王鹏一直觉得，超凡者就是人上人。
因为强大，所以拥有特权，这些都是应该的。
但怎么在白泽口中...
这些超凡者一个个都和地里长出的韭菜差不多？
“你真该死啊。”
王鹏不自觉地感慨。
却发现李木子在背后戳他：“那是我的台词。”
“那他也真该死啊...”
王鹏重组着三观。
“确实。”
李木子点点头。
没法反驳。
白泽笑了笑：“超凡者是未来是没有错，但当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超凡者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根本就没有了超凡者。”
“区别只是更强的人，能拿到更多的收入，特别强的人，可以跨越一下自身所处的环境。”
“这些只是我说出来显得有些直白，但凭什么你就觉醒了点异能就成为人上人了？”
“华夏十多亿人，真的缺你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超人？”
“所以，监管是必要的。”
“除非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与忠诚，否则凭什么直接给你特权？”
王鹏楞楞地点头。
根本没法反驳。
只是这话落到其他几人耳朵中。
则又是另一副光景。
白泽好像在宣告着割超凡者的韭菜。
但他们听起来，确是对自己国度的极度自信。
在他们还在努力让自己变强的时候。
白泽已经考虑的是大方向的问题。
在他们还在学着走路的时候。
白泽已经踩下了发动机的油门。
他们不得不再次翻新自己的处境。
他们之前还以为，自己也许和华夏只是差了一点，努力的话还能追赶上。
但现在，他们需要考虑的是如果自己跟不上华夏的脚步，之后就会被无情地抛弃掉。
“白先生，也许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把这种测试方法引入到我们世界。”
彼得洛夫最先开了口。
既然察觉到了差距。
那就试图蹭个车。
谁都不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