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考

58、快乐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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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庚旺诸事顺利,春风得意马蹄疾。

“庚旺建筑”承建的祁北市一中综合楼眼看要完工。这是刘庚旺迄今为止单独承建(张篝盛的“龙腾建安”只是给他做了幌子)的最大规模、最高规格的楼房,假如顺利完成,不仅经济收益丰厚,也能提升“庚旺建筑”在本市建筑业的地位,对今后企业发展和挣更多的钱具有开创性意义。前不久,刘庚旺借卜义仁副市长之手,将监理工程师小吕一竿子支到外国去了,接下来工程上的事情基本按照他的意志顺利推进,借这项工程名利双收的目标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除了工程顺利,儿子也很争气。自从刘远航进了奥赛班,成了宋怡心的弟子,刘庚旺不断从儿子身上看到真正优秀的人民教师对学生的影响力。首先是孩子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以前刘庚旺又当爹又当妈,对儿子过分宠爱,刘远航所受到的家庭教育中缺乏细腻的关爱和必要的严格,所以**不羁,意志力薄弱,总体看松松垮垮大大咧咧,有点儿纨绔意味,难成大器而又自我感觉良好。刘庚旺具体说不出儿子的毛病究竟在什么地方,但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对刘远航寄予厚望十有八九会落空。可是,这一年多来,经过宋怡心的**,儿子变得大不一样。在刘庚旺眼里,目前的刘远航自信,阳光,有主见,特别是懂得了什么是毅力,做事情能坚持不懈,有一股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劲头。换句话说,这个孩子已经具备了成人、成才必备的非智力因素,有了发展进步的良好基础,成了可塑之才。刘远航的学习成绩也突飞猛进。在尖子生荟萃的奥赛班,刘远航是走后门进去的,刚开始刘庚旺忐忐忑忑,唯恐儿子在优秀生的包围之中陷于灭顶,可是在宋怡心老师的教育引导和鼓励下,这个曾经淘气厌学的儿子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常常能在进步的过程中体验成功,从而为继续进步积蓄巨大的能量。一来二去,到目前为止,他的考试成绩在奥赛班已经稳定保持在中游偏上的位置,这意味着儿子将来考上重点大学顺理成章。另外,儿子身上似乎有了些书卷气,言谈举止除了活泼好动的天性未泯,往往能看出从容淡定和少年老成。骨子里也变得善良,有爱心,能为他人着想,对刘庚旺能嘘寒问暖,时不时对老子为他所做的一切表达由衷的谢意……

每每想到儿子身上积极的变化,刘庚旺在心里感叹,宋怡心这样的老师简直是魔术师啊,她带给孩子的变化让家长目不暇接,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内心对宋老师的感激无法形容,觉得儿子遇到宋老师简直是上苍垂顾。刘远航身上积极的变化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惊喜,相当于收获了一笔巨额财富,其宝贵远远胜过刘庚旺所有的资产!

等有机会,一定好好感谢宋老师。刘庚旺常想。

当然,独身的中年男人刘庚旺并非没有烦恼。他最大的烦恼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这期待想要变为现实似乎前路凶险关山重重,想放弃却又一万个不甘心,弄得他很狼狈。他的期待和漂亮女人陈一卉有关。

刘庚旺所有的欢乐,包括工程项目进展顺利和儿子的健康成长全面进步,都想找陈一卉与之共享,而他眼下最大的烦恼,假如找到陈一卉也能烟消云散。和这个女人邀约,餐饮茶叙,互诉衷肠时不时成了刘庚旺最为强烈的愿望。想得多了,想得久了,愿望本身成了目标,非达成不可!

有时候静下心来,刘庚旺一遍一遍在脑子里捋他和陈一卉认识、交往的经过。一开始经干妈介绍,他主动找上门去,无非是要寻求陈一卉母女对他们父子的帮助,后来,他也曾想方设法回报陈一卉,通过不同渠道不同方式帮她排忧解难。无论是主动资助她克服家庭困难,还是帮助她料理前夫杨玉泉后事,刘庚旺都够得上一个称职的朋友。后来聘请陈一卉到“庚旺建筑”担任高管,以及近期支持帮助她开连锁火锅店,更可以看作刘庚旺做人够义气、够朋友的例证。按理说,陈一卉曾经帮助过他,他也对得起陈一卉,即使两个人不再来往,刘庚旺也不欠良心债,既然女人想离他远远的,自己何必耿耿于怀?问题在于某种心愿的产生并不为理智所左右。刘庚旺不得不思考,他和陈一卉之间除了友情和以德报德,还有没有别的联系纽带?每当刘庚旺认真审视内心,他都不能不承认,他们之间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朋友关系,而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男女之情。哪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哪怕是单相思,刘庚旺对陈一卉那份难以割舍、心一揪一揪疼的感觉是客观存在。他也曾多次用暗示的方式向她表达爱意,甚至借酒壮胆明确向她求婚,都被陈一卉拒绝了。要说男人应该有血性有自尊,遇到女人拒绝,刘庚旺应该保持风度,把一份美好的感情藏在心底就是了,问题在于陈一卉越是拒绝,刘庚旺越想靠近她,和她亲密接触的愿望也更强烈。每每见到陈一卉,他不得不尽最大努力克制内心的躁动,尽可能保持男人的一点矜持与自尊,离开了陈一卉,他对她的思念经常折磨得他寝食不安,夜不成寐。陈一卉难道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吗?我刘庚旺没见过漂亮女人吗?堂堂七尺男儿就这么大点出息吗?刘庚旺经常问自己,甚至故意自我压抑,想让陈一卉在他脑海中的印象淡漠,想把她的影子排除在生活圈之外,可是,这样的努力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刘庚旺带着几分忐忑打电话邀请陈一卉餐叙:“一卉,能赏光一起吃个饭吗?”

“为什么要吃饭?有事你在电话上说吧。”听陈一卉的语气,情绪显然不高。

“没什么事,吃个饭而已。咱不是朋友嘛。”刘庚旺心里害怕陈一卉继续拒绝他。

“那好吧。”陈一卉答应了,出乎刘庚旺的预料。

两人坐到餐桌上,刘庚旺心情大好,说话间眉飞色舞:“一卉,最近好事连连,我太高兴了,很想与你分享。今儿咱俩好好吃好好喝,一醉方休怎么样?”

“还一醉方休?我心情没那么好。”陈一卉微微皱眉头。

“你心情不好?有啥心事说出来,我帮你排忧解难。火锅店生意不是挺好嘛,遇到什么困难了?家里也没事儿吧?杨帆那么聪明、懂事,你有什么发愁的?再说,咱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无论你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克服。不用怕的,一卉。”刘庚旺自说自话,很有几分男子汉气概。

“咱不说这些。先说说你有些什么好事。”陈一卉岔开话题。

“呵呵,真该给你汇报汇报。人有了好事,有了幸福,特别愿意和最亲密的朋友分享。你很清楚,市一中综合楼工程进展很顺利,所有障碍,包括人为障碍都克服了,眼看要顺利建成,一大笔钱马上挣到手了。你说,这事情值不值得高兴?”刘庚旺满脸兴奋。

“嗯。我祝贺你。”陈一卉说罢举杯,朝刘庚旺比划一下,一饮而尽。

“干了?真痛快!一卉你慢点儿喝,干红葡萄酒度数不低,别喝醉了。”刘庚旺也将满满一杯干掉,“高兴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还有更高兴的。”

“说出来听听。”陈一卉又呷了一口刚刚斟上的红色酒液。

“和儿子的重要性相比,挣钱是小事。刘远航自从上了高中,那可是不断进步,天天向上,无论学习成绩,或者品德表现,都与过去判若两人。这才是我最大的好事啊!”

“嗯,是好事,值得高兴。”陈一卉说罢,自顾自一仰头,又把一杯干红倒进肚子。

“慢点喝。”刘庚旺示意陈一卉放下酒杯,“我儿子进步快,你知道为什么吗?全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位好老师。远航的班主任宋怡心真了不起,她像大师一样把培养教育学生搞成艺术,像魔术师一样把差学生变成好学生,我对她佩服到家了。”

“嗯。你儿子运气好,你命好。”陈一卉说罢,伸手拿过酒瓶要给自己斟酒。

“一卉,今天你喝得太猛了吧?菜还没怎么吃,一瓶干红快要喝光了。这么喝我都上头,弄不好你醉了,慢点喝慢点喝。”刘庚旺抢过酒瓶,给陈一卉斟了小半杯。

“没事儿,我不会醉。奥赛班就是好啊,不像我女儿在普通班,差生多,学习风气不浓,老师配备也不行。给他们班的任课的那几个老师,物理学科最强,可齐晓民犯法了,学校把杨帆的物理老师又给调配到奥赛班去了。”

“普通班老师配备和班级的风气是差点儿。刘远航能进奥赛班,多亏了杨帆帮助。听孩子说,他们宋老师当副校长了。这样的优秀人才应该提拔,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继续当刘远航的班主任。”

“……”陈一卉不说话,闷头喝酒。

“一卉,你以往喝酒不这样。我看你有心事,有烦恼说出来就好了。”刘庚旺意识到了陈一卉心中的郁闷。自从上了桌,他一直陪着陈一卉等量喝酒,“酒精考验”的男人已经头晕,女人恐怕喝得差不多了,看上去她在借酒浇愁。

“你儿子有出息了,可我女儿……”陈一卉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卉,慢点喝。”刘庚旺很仗义地随之干掉杯中酒,“你女儿怎么啦?那孩子智力超群,学习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不就是没进奥赛班吗?不过是个小挫折,我认为并不影响她成长进步的大局。要么,杨帆进奥赛班的事咱再努力一下,我去找程元复、阮克刚,不信这点儿事解决不了。”

“不是不是不是,早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陈一卉直摇头。她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不知和大量饮酒有无关系。

“不管什么样的问题,总能解决嘛。”

“什么都不要说,我今天只想喝酒。来来来,干杯。”陈一卉又举起酒杯。

“我全干,你慢点儿喝。来,干杯!”

“来来来,满上满上……来来来,再干一杯……来来来,刘、刘老板!”陈一卉舌头越来越不灵活,口齿越来越不清楚。

后来,陈一卉干脆醉得人事不省。

等陈一卉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仔细辨认一番,才弄清楚这是宾馆的标准房。她身上只剩下内衣,灯亮着,旁边一张**有个男人和衣而卧。

“刘庚旺,刘庚旺,你起来!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陈一卉猛地坐起身,看清楚了对面**躺着的正是刘庚旺。

“一卉,你醒了?呵呵,我的头还疼呢。你喝得太猛,醉了,我也差点躺倒,没法送你,就让服务员开了房,让你醒醒酒。”刘庚旺赶紧坐起来,给陈一卉解释,“衣服是扶你上来的女服务员帮着脱的,你别责怪我自作主张啊。我看看几点了,啊呀,后半夜了,你就在这儿继续休息,天亮了再回去,好不好?”

“这算怎么回事儿呀!”陈一卉摇摇头,觉得天旋地转。她躺下来,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两个人都睡不着觉。在男女独处一室的情况下,刘庚旺有点儿把持不住,借酒壮胆,红着眼睛坐到陈一卉**,想要抱了她接吻。

“你干什么,刘庚旺?”陈一卉怒目圆睁。

“一卉,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刘庚旺眼睛里欲火燃烧,不由自主用蛮力抱紧陈一卉。

“啪!”陈一卉扇了刘庚旺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