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中学校长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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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霞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在一个不相干的饭局上和许生祥偶尔相遇,不知怎的头脑发昏,或者说受到来自身体内部本能的推动,陈朝霞和许生祥搞到一起去了。严格地说这是陈朝霞这辈子第一次红杏出墙,一开始,她也并非没有犯罪感,不止一次责问自己:陈朝霞你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老公在家的时候,尽管她和黄国斌很和谐,但毕竟做夫妻时间长了,彼此之间早就没有了新鲜感,**活动成了例行公事,没有**可言,相互之间尽责任而已。已经很长时间了,夫妻之间的功课对陈朝霞来讲几乎可有可无,所以哪怕老公不远万里到非洲干活儿去了,让她夜夜独守空房,陈朝霞似乎也不怎么难受。第一次和许生祥发生关系之后,陈朝霞也曾检讨自己,怎么能如此荒唐呢?对得起为了家庭在非洲一个不大安全的国度干活儿挣钱的老公吗?她把这次犯错误归结为酒后乱性,并且发誓今后和男人们在一起不再饮酒。

本来一夜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但许生祥有了第一次就上瘾了,这个漂亮女工太让他**澎湃了,假如搞了一次就罢手,那还不得把人急死?第二天他就打电话骚扰、**陈朝霞,而且有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与其说是许生祥的花言巧语起了作用,还不如说是陈朝霞心中的躁动让她防线失守。和许生祥的第一次多么好啊,他是那么能干,那么懂得怜香惜玉,还有那么多的技术含量,这一切,老公从来没有过。许生祥的死缠硬磨没有超过三天,陈朝霞缴械投降了,从此二人一发而不可收。

黄国斌远在天边,对**的陈朝霞没有压迫感,况且,许生祥为了他们幽会方便,在相对偏僻的黑风口小区租了一套房。他们隔三差五就电话相约,一般先去房子里尽情疯狂一下,再去吃个饭,喝个茶,或者泡泡酒吧,陈朝霞觉得很是温馨浪漫,比过去和老公在一起有味道得多。时间一长,她慢慢觉得离不开许生祥了,偶尔他去出差,若干时日不能在一起,陈朝霞会有一种十分焦渴的感觉。就连许生祥无意中挑剔她的长相,说她眉毛太浓不像女人的眉毛,说她鼻梁要是更挺就有西洋美女的味道了,竟然成为陈朝霞不怕痛苦、甘冒风险去做美容手术的强大动力。

可是,最近事情变得不那么美妙了。陈朝霞和许生祥在酒吧竟然被她的女儿发现了,黄小小不直接跟妈妈说,而是进了家门不搭理陈朝霞。偏偏黄小小又是许生祥老婆的学生,女儿竟然把她的重大发现首先告诉给了老师,结果招惹得区小娇在电话里把陈朝霞教训了一顿。据许生祥透露,区小娇也在家里讨伐他,许生祥采用狡猾抵赖的方式不承认他和陈朝霞的非正常关系,并且叮嘱陈朝霞同样死不承认,并且应该做好孩子的安抚工作。

陈朝霞也曾试图安抚女儿。有一天她做了一桌子好菜等黄小小放学,兴冲冲地对孩子说:“区老师说你化学课特别好,她要把你培养成化学竞赛的选手。妈很高兴,多做了几个菜奖励你。”

“区老师亲自告诉你我化学好?是许校长说的吧!”黄小小的脸一下子拉长了。

“不不不,是你们区老师亲自告诉我的,她说你最近情绪不好,对参加竞赛没兴趣。小小呀,无论如何学习最重要,化学老师愿意培养你的特长,你一定要努力,不能辜负了老师,别的课程也要加紧赶上来。”

“你还好意思说让我别辜负了老师?你对得起区老师,对得起我爸爸吗?”黄小小说完,咚咚咚跑进自己的房子,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陈大妈正好也在,老人家也被黄小小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小小这是怎么啦?朝霞,她说你对不起区老师,还对不起她爸爸,怎么回事儿?”

陈朝霞给母亲没法交代,只好说“谁知道小小犯啥神经。”

老太太满腹疑惑,趴在门上叫:“小小,你给外婆开门。小小,你有啥话跟外婆说,谁让你受委屈了外婆给你做主……”好不容易把门叫开了,黄小小又爬到**啜泣。外婆追问得紧了,黄小小猛地翻起身,说:“我妈她……她和我们学校的许校长一起泡酒吧。他俩的关系不一般,您让我妈给您解释去,看她能说得清楚?我们区老师是许校长的老婆。”

陈大妈听得有些糊涂,从外孙女房间出来,问女儿:“小小说的啥意思?你没事干和许校长跑到酒吧做啥去了?是不是区老师嫌你和她老公在一起喝酒,犯了疑心?”

“妈,这事情一时半会儿和您说不清楚。您不要在这儿添乱了好不好?”

“你嫌我添乱?好好好,我不管。可小小不吃饭怎么办呢?”

“不吃说明她不饿,饿了就会找饭吃。我辛辛苦苦给她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回来对我像仇人似的,我何苦?您吃吧,别管她了。”陈朝霞也委屈地掉眼泪。

陈大妈摇头叹息,勉强吃了几口饭,味同嚼蜡,又跑到外孙女房间去了。

陈大妈劝解、抚慰了老半天,黄小小才答应外婆去吃饭。她说:“大人的事情我说不清楚。我妈要是做了对不起区老师、对不起我爸爸的事情,我就没脸见人了。”

“你妈不会的。她要是敢做不名誉的事情,看外婆怎么收拾她!你要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我的外孙女乖,聪明,是个好学生,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后来黄小小写作业去了,陈大妈悄声追问陈朝霞:“你跟那个许校长到底有没有事?黄国斌不在家,你可不能干丢人败姓的事情,甭说小小嫌丢人,妈这张老脸也没处放啊!”

陈朝霞就抱着老妈哭了:“妈,我该咋办呢?”

老太太就知道女儿果真有事。她用食指在陈朝霞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你丢死人了!”

这天晚上,陈朝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半夜,忽然女儿房间门响,后来陈朝霞就听到黄小小在客厅压低声音给远在非洲大陆的黄国斌打电话。孩子哭着说:“爸爸,您快回来吧!我想你……”

陈朝霞心里很不好受,并且有了深切的自责。

第二天,许生祥打电话约她,说:“我想你了,有事情对你说。”

陈朝霞正烦恼,没好气地对许生祥说:“我不会去。我要好好想想从今以后再理不理你。”

虽然电话上拒绝了许生祥的邀约,但这个男人的电话在陈朝霞的心中掀起波澜。晚上躺到**,她有点儿想许生祥,想他身上的味道,想他高超的**技巧,甚至想他的甜言蜜语花言巧语。早上起来,陈朝霞忽然一阵儿恶心,她一下子意识到这种恶心的感觉近来常有,仔细算算例假头几天就该来了,而以往她的月经周期一直很规律。坏了,看来是怀孕了,肚子里已经怀上了许生祥的孩子!

陈朝霞打电话约许生祥,要和他见一面。

二人先在一起吃了饭,然后去了他们在黑风口小区的出租屋。一进门,许生祥立即想要求欢,本来他今天要和陈朝霞谈分手的事,但他并不想放弃寻欢作乐的机会。许生祥知道,女人是感性动物,男人要是真正能把女人搞舒服,女人就会昏了头,对男人服服帖帖。

但是,陈朝霞并不服帖,她坚决制止了许生祥想要进行性事活动的企图:“不行。”

“为什么不行?”许生祥感到意外。

“我怀孕了。这理由还算充分吧?”

“怀孕了?!谁的?”

“啪!”陈朝霞迅猛出手扇了许生祥一记耳光:“你说谁的?你这不是侮辱我吗,难道我是婊子,老公不在,和谁都能上床?”

“哎呀,手挺重的。”许生祥摩挲着有点儿灼热感的左脸,“真怀孕了?我们不是一直很小心嘛,怎么会呢?”

“谁知道你计算的狗屁安全期到底安全不安全?你嫌戴套儿不舒服,这下舒服了吧?等着,再过10个月,不,要不了10个月,我给你生个小宝宝。”陈朝霞表情和语气有些凶狠。

许生祥表情也变得凝重。他拿出香烟来吸,被陈朝霞抢过来捻灭了。她怕呛,向来不喜欢男人抽烟。抽不成烟,许生祥显得有点儿手足无措,但他的头脑保持了足够的清醒:“做掉去吧,这孩子不能生。”

“我偏要生。生出来我就告诉全世界的人,这孩子是三中校长许生祥的!”

“你这是赌气。我同意生,你敢生吗?你不怕脊梁骨被人戳断?”

陈朝霞就泄气了,不再吭声。

“我给你钱,包括坠胎的手术费和给你补充营养,但我不能陪你去医院。”

“我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朝霞,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咱俩不会有婚姻,相互感觉好,做情人可以。而且,我现在必须告诉你,咱俩该分手了。”

“为什么?你怕了?”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纸里包不住火,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且不说背后有人在议论我们,就连你的女儿也在酒吧看到我俩在一起,并且把消息透露给她的老师,而她的老师正是我老婆!孩子在家里也一定会给你闹情绪吧,你该怎么面对?”

“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我要是告诉你,许生祥,我爱上你了,离不开你了。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你该怎么回答我?”

“没办法,我只能告诉你,这不可能,我俩没有相互爱的权利。”

“爱是不讲道理的。”

“有理智的人必须将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扼杀在萌芽状态。”

“许生祥,你就是一个侩子手。你既要杀了我俩的孩子,也要扼杀我的爱情,你该死!”

“是的,我该死。朝霞,假如你现在拿一把刀杀我,我眉头都不带皱的。我知道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没办法。你要理解我,原谅我。”

“我可以离婚,你也可以。”

“坚决不行,离婚的代价太大。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吧,朝霞,已经有人向我的上级——教育局反映我乱搞男女关系,就连我俩租房的事领导都知道了。我不能为了一次婚外情断送了自己几十年苦苦奋斗的成果,这样做太愚蠢。”

“你的意思是说,抛弃我很容易,丢掉乌纱帽万万不能?”

“……”许生祥无言以对。

“假如我去死呢?”陈朝霞已经泪流满面。

“你不会的。为了我不值,我不是一个好男人。”许生祥也哭了,他的眼泪也不像是硬挤出来的。

“来吧,我让你再搞一次。你要使出浑身解数,要是把我搞不舒服,我绝对饶不了你!”陈朝霞说。

许生祥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头牲畜,种马或者公猪,像赴死一般扑向女人的酮体……

此后,许生祥从陈朝霞的生活中毅然决然消失。黑风口小区的出租屋没人交房租了,房主打电话向陈朝霞要钥匙,却找不到她。

陈朝霞把女儿托付给妈妈,说车间主任要带着她一起出差,结果失踪了。陈大妈到工厂去打问,车间主任老邓说,没有出差这一说,陈朝霞只说她要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