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栾耘平,萧琪非心头一喜。
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栾副总,终于出现了。
说栾耘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是在郭德刚下面。
严格说来,郭德刚也听栾耘平调遣。
只不过因为是师徒关系,他也不会像要求一般演员那样要求郭德刚。
但敢提意见,是第一位的。
其他徒弟想给郭德刚提点建议,都是吞吞吐吐,生怕说错了。
栾耘平可不管,有什么意见当面提,像大炮一样。
一张嘴无人敢反抗,人送雅号:栾怼怼。
最豪横的是,郭德纲都要叫一声“栾哥”。
那天萧琪非和郭德刚搭档演出完,被于乾当众认了徒弟。
演出结束回于乾家喝酒,不免聊起德云社的几员大将。
其中就说到了栾耘平。
德云社中,名角排排站——第一肯定是郭德纲、于谦;之后,是岳云鹏、郭麒麟、烧饼、张鹤伦、闫云达、孟鹤堂、张云雷等人。
不熟悉德云社的观众会奇怪,为什么每次大型演出,必有高峰和栾云平。
而且二人上场排位仅次于郭德纲、于谦二人。
就是因为栾耘平可不是一般人。
一直让于乾津津乐道的是,当年,栾耘平来德云社面试,见到郭德纲,第一句话就是:“郭老师,我来了之后,咱俩谁给谁钱?”
如果是当学员,当徒弟,我交钱是做学费;如果是打工,是给多少工资。
这句话问得虽然有点彪,但确实让郭德刚记住了这个独特的年轻人。
2006年德云社成立十周年庆典前夕,同何云伟、曹云金、孔云龙、于云霆一同行了拜师大礼,成为了郭德纲的正式入门弟子。
渐渐地,成为德云社的重要人物——安排演员们演出的副总。
这“官”可够大的!
不过,这个工作实在不好干。
即使一心一意想一碗水端平,但绝对的端平也不存在,难免有些人会觉得不满。
于是,有人就提出了“清君侧”——像电视剧里那样,除掉郭德刚身边的“奸臣”。
郭德刚可不是“昏君”,谁是忠臣良将,谁是阿谀小人,他心里有数。
也因此,许多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开始离开德云社。
最先是徐得亮,之后是何耘伟、曹耘金……
很多人说,就是这些人走后,栾耘平才真正成为老郭的左膀右臂。
但不得不承认,栾耘平一专多能,不仅说相声,还给郭德刚当司机,的的确确是师傅“身边的人”。
因此,栾耘平身份很多:
郭德刚的司机;
德云社的“大管家”;
德云一队的队长……
连走路都能带出刚正不阿的气场!
好像在说:那谁,不服来战!
于乾总结说,能够担任这个职位的人,需要具备两个素质:
一是对德云社所有演员的水平要了如指掌,什么样的演出适合什么样的演员去,做出合理的安排;
二是必须能做到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要不然势必会影响整个德云社的内部稳定。
事实证明,栾耘平做到了。
现在,指着烧炳的鼻子骂,就是因为刚刚调查清楚了今天萧琪非上台的来龙去脉。
萧琪非站在远处,隐隐听到烧炳在辩解,但早已没有在五队队员面前的豪横。
萧琪非忽然想,如果我也成了德云社的一员,是不是也要在栾耘平面前低三下四?
不行。我得趁现在还不是德云社的成员,整蛊一下这位大管家。
看烧炳灰溜溜走了,栾耘平也要离开,萧琪非快步上前,双手抱拳:
“请问,这位不苟言笑、英俊帅气的领导,就是栾副总吧?”
栾耘平正因为今天烧炳的事情一脑瓜子转筋,互听陌生人说话。
一转头。
“你,谁啊?”
萧琪非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于乾于老师刚收的关门弟子——萧琪非。”
栾耘平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萧琪非:“和那天在北展不太一样了?差点没认出来!”
其实,栾耘平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认识也不能说认识。
“有事吗?”
栾耘平今天要处理烧炳。
为了杀鸡儆猴,他决定召开全体演员大会。
还了得了!
一场既定的演出,因为一个整人的馊主意,就临时换人。
还是让才说过一次相声的小保安上台!
这幸亏是没出问题,如果出现了纰漏,再加几场演出,也挽不回坏影响。
所以,对于赶着上来跟自己套近乎的萧琪非,他没打算纠缠。
但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还是问了一句。
“当然。上一场和郭老师搭档,我算是蹭流量了;但这一场,我替五队演出,总得算算出场费吧?”
“出场费?你?”
栾耘平紧绷的脸,松弛了。
接着,笑了。
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栾耘平心说,就你,还要出场费?脸都赶上岳耘鹏大了!
岳耘鹏是脸大,但人家就长那样,无可厚非。
你一个麻杆一样的小保安,就想和我谈论出场费?
“对啊,难道栾副总你眼神不好,现在看到了第三个人?”
得,这就怼上了。
好像说相声。
还是攻击性捧哏。
“我说你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给……我说话的吗?”
栾耘平想说“有你这么跟副总说话的吗”?又一想,算了。
“那我要先问问你,有这么跟相声大师说话的吗?”
萧琪非说着,还把手背了起来,歪着头,晃着身体。
挑衅!
“你信不信我让你一年上不了台!”
“不信!我不归你管!说白了,现在这个场合,我虽然是于老师的徒弟,但也是郭老师,你尊敬的师傅的客人……”
这句话听着不疼不痒,但信息量巨大。
你行,是德云社副总,但官再大管不着我!
我不属于德云社!
再说了,你还教训我有这么说话的?我倒要问你,有你这么对待郭老师客人的吗?
就这一句,还真把栾耘平给说愣了。
对啊,刚才光顾着生气了,竟然忘了,眼前这个瘦不拉几的小伙子,不归自己管。
现在来师傅这里,算是客人。
怎么自己半世谨慎,这一会儿就乱了方寸了呢?
“你们两个在那里说什么呢?”
也许是刚才栾耘平声音有点大了,于乾出现在书房门口。
“师傅,没事,我跟栾副总聊聊出场费的事情……”
“什么出场费?”
“我今天给烧炳救场,应该有出场费吧?我为德云五队奉献了精彩的相声节目,出场费总不能一点没有吧?我虽然是相声大师,但也是普通人啊,我要花钱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