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霍金传

并不轻松的剑桥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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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对物理学情有独钟,在当时的学术界,物理学有两个明显的研究方向:一个是具有明确理论框架的宇宙学,这基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另一个研究方向是基本粒子物理学,但这个方向还很不成熟——在霍金看来,除了发现更多的粒子,它更像是在研究植物学。所以,霍金把目光锁定在了宇宙学上。

然而,霍金在剑桥的求学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在牛津大学的毕业考试中,霍金申请报考剑桥大学的宇宙学研究生,选择的导师是著名的天文学家弗雷德·霍伊尔,他曾在20世纪60年代与美国的天文学家威廉·福勒共同提出了恒星内部元素起源理论。但是由于霍伊尔的学生已经满员,霍金就被分配到了一位名叫丹尼斯·西阿马的导师名下,在霍金看来,西阿马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令他大为失望。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因为霍伊尔的名气太响,他常常被国家派去与美国的天文学家接洽从事天文研究,所以基本不在国内,这也就无法正常对学生进行辅导。而西阿马不同,他是一位潜心致学的导师,总会花很长时间与学生一起讨论研究,也给了霍金很大的帮助和鼓励,这是霍金没有想到的,他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西阿马导师。

但是霍金又面临着一个难题:广义相对论中存在大量的运算,而霍金在牛津大学时由于父亲的反对,并没有攻读数学系,当然,霍金的大学生活也是非常慵懒的。这令他很是苦闷,因为若是缺乏运算的能力,就意味着无法深层次了解广义相对论的相关理论。霍金意识到自己需要格外努力了,于是在夜晚走廊里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总能见到他认真思索的身影。也许回想起从牛津到剑桥的日子,霍金会有些夸张地生起“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感慨。

三一学院的宇宙学也存在很多分支,对于如何选择一个明确的方向,霍金拿不定主意,因为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研究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方向。在一番思考仍未得出结果之后,他决定请教导师西阿马。

西阿马根据平时对霍金的了解,认为他适合研究天体物理学,但是霍金的内心是偏爱宇宙学和广义相对论的,他常常去听有关的讲座。当时有一位名叫赫尔曼·邦迪的教授,在剑桥大学的伦敦国王学院开设了一门广义相对论的课程,霍金就经常和同学一起去听他的讲座,这更加大了他对广义相对论的向往。

转眼间,一个学期过去了,然而就在学期末的寒假,霍金的身体状况恶化,年后,更是被诊断出了ALS疾病,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他的宇宙梦才刚刚开始,而且还没来得及走上正轨。开学之后的那段时间,霍金是非常绝望的,为什么这样不幸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又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霍金开始变得不愿与人交流,每天要么把自己关在阴暗的屋子里发呆,要么就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这样放纵的结果就是迅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在弥漫着白色恐怖的医院里,霍金开始喜欢瓦格纳的歌曲,因为他感觉瓦格纳的乐曲风格与他当时的阴郁心情是契合的。然而处在这样阴郁的环境中,听着这样阴郁的歌,霍金的心情更加沉郁了。

在医院中,他与一个患了白血病的小男孩儿成了病友,那个小男孩儿看上去很小。霍金有时候会感慨:我起码已经活了20多年,他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得了这种不治之症。身在医院,霍金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而临床的小男孩儿却总会露出天真的笑容,或许这个六七岁的孩子并不懂得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也对死亡没有明确的概念,又或许他只是想快乐地过好每一天。总之,小男孩儿的笑容给了霍金很大的心灵震撼。小男孩儿经常会拿着一小瓶药水,每当他做完化疗,身体感到疼痛时他就会喝上一小瓶。今天霍金的心情不太好,一直闷闷不乐,小男孩儿就把一瓶药水递给他:“哥哥,你喝一瓶吧,喝了就不痛了。”

霍金用感激的目光接过药水,细看之下,那不过是维生素,是小男孩儿的父母骗他说那是止痛水。霍金心中掠过一丝心酸,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患上了不治之症,最痛心的莫过于自己的父母了。

霍金很羡慕小男孩儿面对病魔的乐观心性,但是就在当晚,小男孩儿病发去世了。霍金在伤心之余,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情况,自己不见得就是最不幸的,起码现在,自己还活着。

霍金在医院待了两个星期,身体稳定之后便出院了,他或许还没有从病痛中走出来,但是换作是谁,一定也无法轻易放下。霍金回到学校还是重复着“借酒消愁”,当同学担心他的时候,他也毫不避讳地向人透露自己的病情。大家在惊奇他患上了ALS的同时,也深切担心他的身体。

出院之后,霍金常常做噩梦,梦到自己就要死了,每次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但是醒来之后,后怕之余,也总会有一种“事实上,我还活着”的欣慰。又过了一段时间,霍金的梦起了一些变化,虽然和“死”脱不了关系,但是梦的内容已经由“自己被病魔带走”变成了“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去成全别人”。人总是会死的,关键要死得有价值,若是在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候,能够挽救别人的生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霍金的心情开始转向乐观,然而他的病情是否也一样乐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