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明启示录

新几内亚 千眼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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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皮克地区文明的光辉主要来自于它们的宗教和艺术。这一文明正濒临灭绝,实在令人遗憾。在一个表面上似乎完全与世隔绝的国家之中,土著人民古老的传统生活方式已基本消失或迅速瓦解……所有这些都归因于和现代文明的接触。面对现代文明表现出的优越性,土著们失去了内在的稳定,这种稳定往往也是他们的外在稳定性。这就是他们的文化处于垂死状态的原因。

—阿尔弗雷德·布勒,《赛皮克》,第23页,

斯图加特—伯尔尼—维也纳,1958年

太平洋的面积比五大洲加起来还大,有一连串活火山和死火山环绕着它。它是这个世界上的大洲和大洋里最晚形成的,它的降生给大地带来了剧痛,造就了新地形,消灭了旧地形,岛屿和海岸也在前进和后退,这些事情至今仍未停止。在夏威夷、新西兰、新几内亚和复活节岛之间闪闪发光的南太平洋水域里,有三万多座小岛露出了水面。

南太平洋目前的居民在亘古以前就从亚洲诸国和诸岛出发,迁移到了他们现居的海洋世界。一波又一波的移民们横渡大海,或是葬身于碧蓝的太平洋深处,或者在宜居的海岸上登陆,并在那里建起了他们的家园。

广阔的太平洋包含了三个世界:波利尼西亚人、密克罗尼西亚人和美拉尼西亚人的世界。每个民族的性格都非常不同。它们的共同特征是没有文字,缺乏金属和其他原材料。另外,自从欧洲人出现以来,这三个地区的当地居民——新西兰的毛利人和其他几个部族除外——都在缓缓地遭到死亡侵蚀。

波利尼西亚是一个来自希腊语的词汇,意思是“有许多岛屿的地方”。以夏威夷、新西兰和复活节岛为边界的这块巨型三角洲是澳大利亚大陆的四倍,美国和加拿大的三倍,但其中的数千个岛屿上仅有110万人居住,其中只有10万人是真正的波利尼西亚人。

波利尼西亚人还记得他们的祖先是从哈瓦基出发,向东迁徙到这里的,哈瓦基是传说中的先祖生活之地。萨摩亚和汤加是他们的第一批主要定居点,他们在公元前八世纪踏上了社会群岛。他们以波利尼西亚的政治和宗教中心赖阿特阿岛为基地,从那里出发,又来到了东太平洋,最远定居到了复活节岛上。波利尼西亚人大约在基督诞生时,或基督诞生三四百年前首次驾船驶入了太平洋。根据最新的放射性碳测试来看,波利尼西亚人在公元之初的数个世纪内就定居到了夏威夷,也许是在公元100—200年期间定居的。

波利尼西亚人来自哪里?

我们不完全知道答案,但我们必须假定他们来自印度尼西亚。虽然波利尼西亚语和马来语之间的关系更近,但它也体现出了受到印度尼西亚语言影响的证据。由于来自印度的梵文在公元350年左右到达了印度尼西亚。而波利尼西亚语又不包含梵文,所以波利尼西亚人肯定是在公元350年前的某个时间离开他们的印度尼西亚家园的。然而,他们的主要迁徙发生在11、12和13世纪,到了1350年时,新西兰基本都是来自社会群岛和库克群岛的移民了。尽管关于这些航行唯一一批记录只保存在了岛民的传统、神话故事和歌曲中,但在世界上最宽广的水域中驾驶着脆弱的舷外支架艇和双体船,船上还只支着破旧的三角编织帆,这实在是历史上最大胆的壮举。

在分析这些移民的现代后裔时,研究者提出了许多大胆的假设和激进的理论,人们在过去几十年来一直宣称波利尼西亚人来自南美洲。但这种戏言并未得到大多数科学家的认可,因为古代传统、民族学事实和人类学特征都倾向于证明波利尼西亚移民来自西方。“这片岛屿世界的居民从西方来,来自亚洲,这是民族学研究十分有根据的一项发现。东部起源说,也就是美洲大陆起源说是完全不可能的。”这是赫伯特·蒂斯纳的观点,他是研究南太平洋部落的权威,现代科学界也普遍赞同他的观点。

密克罗尼西亚是“小岛之地”,由1458个岛屿组成,其中的大部分都很小,总人口为17万。这些岛屿主要由钙质珊瑚组成,绝大多数是环礁。只有9.7万名密克罗尼西亚人还居住在马里亚纳群岛、帕劳群岛、加罗林群岛、马绍尔群岛、瑙鲁和吉尔伯特群岛。与许多原始民族一样,这些密克罗尼西亚人,还有他们混合了旧蒙古人种特征的外貌在得到充分的研究之前,就注定要彻底消失了。我们只需要记住塔斯马尼亚人、火地岛印第安人和其他人。

美拉尼西亚(Melanesia)这个名字是由希腊语的“melas”(“黑色”)和“nesos”(“岛”)所组成的。从地质结构上来说,该地区属于澳大利亚,在远古时代曾经是澳大利亚的外围部分,当时它和澳大利亚之间的大陆还没沉到海里去。美拉尼西亚位于西南太平洋,包括世界第二大岛新几内亚岛、俾斯麦群岛、所罗门群岛、圣克鲁斯群岛、新赫布里底群岛和新喀里多尼亚群岛。

任何熟悉太平洋岛屿及其居民的人都知道,波利尼西亚人身材高大壮实、肤色浅棕、头发长而光滑,与他们的日本亲戚和中国人一样,都长着黑头发。波利尼西亚人的头发不是自然卷曲的,这能让人们立刻将他们和头发卷曲的美拉尼西亚人区分开。密克罗尼西亚人既包括皮肤颜色很淡的人,也包括黑皮肤的人,但他们并不像许多美拉尼西亚人那么黑,有些美拉尼西亚人是纯黑的。所罗门群岛的岛民属于后一种美拉尼西亚人。

美拉尼西亚群岛是第一批有人居住的群岛,所以说,一些最原始的文化的遗址就位于它们这里。比如说,新几内亚岛的部分地区就是世界上最后一批伟大的露天文化和民族博物馆。新几内亚是一个迷人的地方,塞皮克河周围的地区制作的艺术品可能是整个太平洋地区最精美的。

澳大利亚人类学家欧内斯特·钦纳利和中塞皮克当地土著居民。

新几内亚的谜团从其居民开始。这里有高大且头部狭长的人,身材矮小的类俾格米人,一些与澳大利亚和塔斯马尼亚原住民有关的其他人群,还有些或是与美拉尼西亚人近似,或者就是美拉尼西亚人的原住民。几乎所有的新几内亚沿海部落都属于美拉尼西亚人,和内陆说巴布亚语的部落截然相反。这里的人们主要属于黑色人种,拥有黑皮肤和卷发,但也有一些新几内亚部落似乎与蒙古人种有关。在语言上讲,这里最古老的部落属于巴布亚语族。

这些部落皮肤是黑的,但却是异质部落,所用的语言非常多样。构成岛屿骨干的中部山脉长约201公里,包括高达4876米的山峰,其中一些山峰尽管靠近赤道,但顶部仍有冰川。整个岛屿被迷宫般的山脉和孤立的山地所分割,所以说,它的居民之间被巨大的森林、河流和悬崖隔开了,在语言上依然是一片混乱。他们的文化也处于这种状况之中。当白人首次登陆新几内亚时,当地人还没有获得任何金属。时至今日,这种情况仍然存在于岛上的许多地方,所以新几内亚的一些居民实际上仍处于石器时代。

另一方面,从文化角度而言,他们的先进程度令人赞叹,只要我们能够成功摆脱欧洲和西方世界看待文明的标准,那我们就能立刻意识到这点。这当然是非常困难的。我们的基督教道德观念深深地植根于心中,举例而言,我们把食人看作最为野蛮的行为。然而在新几内亚和其他美拉尼西亚群岛,它却是各种神奇仪式的焦点,拥有最崇高的精神意义,从美拉尼西亚世界的角度来看,这是先进文化的一个特征。

该岛的主要河流是赛皮克河,发源于中央山脉。它与莱茵河一样长,但由于热带暴雨倾盆而下的缘故,它的流量要比莱茵河多无数倍。它是通往岛屿内陆的门户,穿过北部平原,注入大海,其间有如蛇一般蜿蜒前行,创造出了一系列宽广的弯道和复杂的回旋。当德国天文学家卡尔·施拉德在1886年和1887年溯游而上时,当地人以巨大的敌意迎接了他,以至于他不得不在到达河流的最高通航点前终止探险。在他之后,民族学家波赫、多塞和弗雷德里希也来到了这里,最后,在1908年时,汉堡南海探险队造访了此地,收集并带回了一批非常有价值的民族学数据。

当地一种仪式鼓

即使在那个时候,西方世界也对赛皮克河的“野人”艺术感到非常惊讶。他们精美的粘土器皿、美丽的雕刻和宏伟的居住建筑都得到了巨大的好评。但新几内亚过去是探险家的噩梦,现在也是。这是该国的特殊国情所导致的,该国沼泽和热带雨林密布,气候炎热潮湿,内陆难以获得粮食供应,当地人决心要保卫自己的生活方式,而非效仿西方(这种抵抗消退的速度很慢)以及千百种其他障碍,这些障碍几十年来一直破坏着无数科学家及其同伴的士气、耐力和身体。

当人们在博物馆中看到了赛皮克河文化的精美器具和宗教物品之后,就会认识到孕育它们的精神动力有多强大。

这种精神力量来源于这一观念:超自然世界,灵魂世界要更为重要,相比俗世而言,它们会对人类世界施加一种更具决定性的影响力。和几乎所有的原始民族一样,新几内亚的部落无法从科学角度解释诸如自然灾害、疾病、死亡或歉收等事件。相反,他们会通过超自然的方式来寻找这些事件的原因,从而保证自己拥有一套干预自然的手段,赶走各种灾厄,甚至可能对它们设置一套屏障。对于新几内亚人来说,自然中的一切都是有生命力的。所有的事物自诞生起就都拥有灵魂或者生命力。这种对万物有灵(animism)的信念(这个词来自于“anima”,是拉丁语里的“灵魂”)意味着动物、人类、植物和无生命的物体都得到了必须接触和利用的力量,人们决不能冒犯或激怒这种力量。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宗教信仰,因为它感受到了所有自然现象中的神圣、超凡和超感元素。

生命力和灵魂在人类中最为强大。当一个人死亡时,这种神奇的力量只会变得更加强烈,所以这里的人们不仅会敬畏死者,而且会给他们献上贡品,这些贡品是爱和尊重的象征。

因此,巴布亚人的世界里充满了祖先的灵魂——包括实物——因为人们的一切造物,乃至人本身的存在,都有赖于他的祖先。日常用品、各种物品、风俗和宗教都来自于我们的祖先,每件事物和每样作品都继承了创造者的灵魂。比如说,如果一个人对他的祖先不友善,那他们可以确保这个人永不受到后代的祝福。

为了获得死者的青睐,生者必须为死者的灵魂提供一个居所。当然,死者灵魂的最佳居所是他自己的头。由于头骨具有魔力,是人体最不易腐坏的部分,所以当某人离世一段时间后,人们就会把他的尸体挖掘出来,把头骨清理干净,用黏土制成模型,重现原来的特征。

在整个南太平洋地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像赛皮克河谷地一样,将这件事情做得美轮美奂,充满艺术性。匠人巧妙地将黏土贴合在头骨上,眼窝中镶嵌着贝壳,头顶贴着人的头发。还有一件事:死者生前最重要的事件是他参加的那些宗教仪式以及他所进行的战斗,所以说模型脸部涂抹的色彩会与那些场合完全相同。做完这些之后,人们就给死者造出了一个灵魂的居所。

祖先的头骨被安在精心雕刻,装饰精美的板子上,放置在大型的“灵魂家园”中,部落成员会在那聚会,为他们的祖先举行纪念仪式。先人的头骨如果消失了的话,那人们就会设计出容纳他们灵魂的木制人像,将人像摆到头骨原来所在的地方。

当地人觉得人头中栖息着一种精神力量,这种信念导致了食人和猎头现象的发生,因为这意味着如果生命力真居住在头骨里的话,那人们就能从家人之外的人身上取得这种力量。他们需要的无非是一颗人头。因此,新几内亚人袭击了邻近的各个部落及其村庄,在太平洋地区,除了美拉尼西亚以外,任何地方都没有这种习俗。

假如某人获得了一颗男性的脑袋的话,那也要弄清他的名字才行,姓名包含着一种内在的力量,所以人们必须知道受害者的名字。如果谁以这种方式得到了一个名字的话,就可以给孩子取这个名,将其原主人积极的精神力量赋予他。所以说,当猎头者要杀死某人之前,通常就会试图欺骗受害者,让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在对印度群岛和新几内亚进行漫长的考察时,保罗·威尔兹收集了一些非常有趣的资料,下面是一段他与某位猎头人的对话,是逐字逐句记录下来的。

“在半夜,我们包围了前一天侦察过的定居点,趁居民沉睡之际发起了进攻。其中有五人落入到了我们的手中。我杀了这个人,”那个男人一边说一边炫耀着一根手臂骨,上边还残存着些肉。“他的名字是拉维。他还是个年轻人。当我问他姓甚名谁时,我的兄弟莫奈紧紧抓着他。他尝试着像被刺穿一样高声尖叫,但这没给他带来任何好处。我用竹刀砍掉了他的头。这个人像这样伸出了舌头,”讲述者扮了一个可怕的鬼脸,然后匆忙跑进了他的小屋里。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出来了,并将刚涂上色的战利品放到了我的脚边,这颗人头还附着长长的辫子。猎头者说:“如果你的孩子没有名字的话,只要你给我送两根斧头、十把刀和十包烟草,那你就能为你的孩子买来这个名字了。把他的名字记下来吧!”他对我尖啸道:“拉维!拉维!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美拉尼西亚人将每个人所固有的力量形容为法力。科德灵顿是第一个在所罗门群岛居民中发现这个名词的,但它是个通行于太平洋地区的概念,认为某些行为可以调用动物、人类和物质对象固有的魔力。一个人越重要,他所拥有的生命力或法力就越强。在美拉尼西亚地区的许多部落看来,吃人肉是获得法力的一种手段。和普通人相比,酋长的肉体拥有更强的精神力量,因此在数百年以来,当地人都一直特别喜欢捕杀位高权重者。

食人行为完全不是文化底谷,在文明的原始阶段,人们甚至都极难找到它的踪影。相反,这种行为在波利尼西亚是最强盛、最普遍的,而这里的海洋文化达到了特别高的标准。波利尼西亚与美拉尼西亚的食人行为都会一并针对男性和女性,而前者的食用对象可能包括某位男性所属的部族和家庭成员。酋长是第一个分到人肉的,有时候也是唯一一个。人们偶尔会在吃掉囚犯之前将其催肥。

酋长患病,为灵魂家园献祭,一艘新船下水,一场战争结束,一位新酋长上台——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都可能会让人们举办一场人肉盛宴。蒂斯纳说,斐济群岛的老维提岛民被誉为南太平洋最坚定的食人族。虽然他们的一些酋长憎恶这种做法,但许多著名的酋长还是在生前吃了不少受害者。例如,英雄拉·安雷安德雷据说吞食了九百位男人,而维提甚至还为食人发明出了特殊的叉子和盘子。

柏林大学前地理学教授,首批探索赛皮克河地区的沃尔特·贝尔曼强调,任何对当地人生活方式的评估都应该以他们的世界观为基础,而不能基于我们自己的世界观。他指出,人们在新几内亚很难找到肉类,除了猪和狗以外就没有其他大型哺乳动物了。他说:“因此我们可以想象某人在战斗中杀死了一个对手,而在岛民眼中,这个对手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从这个角度看,吃掉自己的敌人似乎很自然,因为人类不是素食主义者,而且需要吃肉。当谈到食人行为时,人们需要考虑的就是这点——当然,我们不应该纵容这种行为。”贝尔曼的理论认为新几内亚缺少肉类,所以才让人们杀害了他人,但这并不符合一般的观点。从各方面来看,食人主义的动机似乎都是宗教性的,和人的肉食性本能无关,我们可以从新几内亚的一场盛宴中推断出这一点,即使当地人屠杀了四五百头猪,还是存在人吃人的现象。

因此,我们在新几内亚内陆发现了一种与世隔绝的文化,其特征是拥有猎头和食人行为,拥有南太平洋最美丽的面具,拥有丰富多彩,结构精美的饰物,还拥有冠绝太平洋的雕刻和画作。鳄鱼的灵魂、尖头面具、独木舟的艏饰像、令人印象深刻的灵魂居所或坦巴兰——所有这些都具有灵性,确实也具有一种宗教意义。

岛上的艺术——特别是赛皮克人的艺术——总是强调眼睛,无论是头骨画作上的双眼,还是面具白色或黑色背景中凝视外界的双眼,或者从盾牌后向外窥视的双眼,或是从山墙或房屋外下看的双眼,又或者是独木舟最前端的双眼,都符合这种情况。如果要填满某块表面的话,那艺术家们几乎总会选择眼睛图案。如果一双眼睛不足以达到目的,那他们就会画上另外一双眼睛。这些眼睛让旁观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原因之一是所有的曲线和装饰都有助于勾勒并凸显它们。即使灵魂居所那高高的山墙也都变换成了一张脸。礼堂之中生活着坦巴兰或灵魂。它的目光透过棕榈叶屋顶架着的横梁往下窥视,保护着部落,并抵御了邪恶力量的影响。

塞皮克人彩绘面具

中国古代商朝人的饕餮纹与新几内亚的眼睛纹路之间也许有联系,这种联系的可能性甚至还不小。带有饕餮纹的青铜器皿被用在了祖先崇拜仪式上。中国的饕餮或许源于古代的某种头骨崇拜(比较一下人们在北京附近的周口店发现的头骨),就像新几内亚的眼睛纹路一样,它们或许也和祖先头骨上的绘画有关。

西方的抽象艺术家在色彩感方面都无法与赛皮克河文化的人民相竞争。塞皮克中部的当地人在他们的面具、彩绘灵魂居所、宗教人像和雕刻中运用了非常美丽的色彩,这给西方抽象艺术家提供了巨大且无穷无尽的灵感。塞皮克人民在他们奇迹般的艺术世界中使用了令人吃惊的鲜艳色彩,并且有着一种几乎让人心烦意乱的可爱感。

正如研究新几内亚的权威人士阿尔弗雷德·布勒所宣称的那样,赛皮克河地区以及瓦什库克和马普里克的高地是真正意义上的先进艺术中心。尽管新几内亚的居民比其他原始民族更坚定地反对欧洲殖民,西方的文化渗透却让他们的宗教中心土崩瓦解,并迫使他们已经成为现实的法力在西方技术这个无情的“神灵”面前让路。

所有的艺术都源自宗教。在新几内亚,艺术绝不仅仅是灵魂思想的女仆,同时也是精神力量的提供者。相比其他古代文明,我们可以在这看到真正的艺术是如何来自超现实主义的,以及现代文明是如何推翻心灵的崇高领地、灵魂和精神能量的。另外,我们还会意识到,它的建造者们注定要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