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没有急着开口。
在此之前，他有一些问题，需要跟方十三确定一番了。
“不急。”
“先聊聊，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很重要，甚至比方十三为什么死乞白赖总缠着自己还重要。
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了，自己能不能信任对方。
方十三一脸晦气，犹豫了下，似乎也决定，不走了，陪着何雨柱搏一把。
“我在外头得罪了人。”
“没处躲。”
“索性灵机一动，主动来了字头里，白给他们干活。”
“就这么简单？”
何雨柱皱了下眉。
方十三翻了翻白眼：
“你以为呢？”
“别看我总说，秋哥他们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毕竟是混字头的，正经的字头成员，一般的烂仔，根本不敢得罪他们。”
举个例子。
黑金时代，香江的许多字头，都号称有几万成员，可事实上，其中大多数，都只是外、围的小弟。
真正登记在册的，能有几千人，就算是极大的字头了。
而秋哥，便是在一个字头内登记了的正式成员。
何雨柱点了点头，又道：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这件事同样重要。
假如刚才之前，方十三还仅仅是出于好心。
可他明明自己想走，却又非要带着何雨柱一起离开。
甚至何雨柱不走，他也不走了，这就不是好心那么简单了。
方十三尴尬挠了挠头。
片刻。
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出个金条来。
不知为何。
他掏金条的动作以及位置，何雨柱满脸嫌弃的同时，又觉得格外眼熟。
好像，自己还认识一个，也喜欢把金子藏裤、裆里的人。
是谁来着？
方十三咳嗽一声，脸皮极厚的解释道：
“这根金条，原本是在你身上藏着的。”
何雨柱顿时瞪大了眼。
方十三随后解释了一番。
原来。
除了老叫花子放在布包里的两个金疙瘩，何雨柱来香江时，自己也带了一根，只不过那根，被他藏在了身上。
两个把他打晕的男人，终究还是失算了，怎么也没想到，仍旧少赚了一笔钱。
后来何雨柱被秋哥的小弟们打晕，抬来工棚。
方十三闲着也是闲着，检查何雨柱身上有些什么东西，竟意外收获了一根金条。
本来还以为，等后者醒来了，自己还得装傻一番。
不成想，这小子自己示意了。
皆大欢喜。
方十三此刻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金条还回何雨柱手里：
“别误会。”
“这工棚里什么人都有，我是怕你自己弄丢了，才替你藏了起来。”
“只是忘了跟你打声招呼而已。”
何雨柱冷笑两声。
这样的解释，怕是傻子才会相信吧。
他也没有追究责任，将金条随后贴身收起来，这很有可能，是他最后的一个救命符。
于是一切都明朗了。
50、60年代，可不是人人都能弄到金条的。
方十三在外头得罪了人。
而那根金条让他下意识觉得，何雨柱的身份不普通。
说不定，把何雨柱带在身边，只要帮助其找到亲人或者熟人，方十三自己也能转危为安。
何雨柱点点头，算是相信了方十三的解释。
“兄弟。”
方十三旋即恢复了郑重：
“我还是觉得，咱们赶紧走了才是正道。”
“秋哥那帮人的藏身地，是我一年前偶然获悉的，现在秋哥还会不会都在那里，我也不敢保证。”
何雨柱摆了摆手：
“总要试一试。”
忽的，他比刚才自信了许多，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再不济，还有这根金条，足够咱们俩赎身了。”
说到底，不报仇，他绝不罢休。
就算坑不了秋哥。
也得恶心恶心他。
方十三无奈叹了口气。
道理，他都懂。
可一想到金条，很有可能直接没了，就心疼的很。
正当何雨柱拍了拍他，打算安慰几句。
外头，突然骚乱了起来。
工棚里原本有十五个工友。
早早逃了三个。
还有几个，跑的慢了，好像是被重新抓了回来。
何雨柱跟方十三朝着门口看去时，几个工友被推搡进来，另有三个陌生的面孔，凶巴巴的瞪着他们。
“赶跑，打不断你们的腿！”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恶声道。
接着，他看向角落里两个无动于衷，似乎一直在等待着的猪仔，目中满是嫌弃，开口却表扬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错。”
“回头，我跟会来看着你们的小弟打声招呼，只要你们俩赚够了赎身的钱，就能离开了。”
赏罚并用。
常见的驭人手段而已，但管用。
当下，一个个被抓回来的工友，都只恼恨，刚才为什么要跑了。
而却忘了，此刻对方只有三人，又刚刚掌管码头，还没完全控制，他们要是一起反了的话，对方根本拦不住。
络腮胡男人又跟身后两个小弟，低声叮嘱了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看其面色不太好看的样子，多半，是因为暂且拿下了码头，但没有完全清楚隐患。
因为秋哥跑了。
后者随时有可能，带上人马杀回来。
忽的。
络腮胡男人愣了下。
只见自己刚才夸过的两个角落里的猪仔，其中一人起身，直接朝自己走来。
“大佬，怎么称呼？”
年轻人脏兮兮的，标准的猪仔打扮。
但那一脸笑意，又跟络腮胡见过的猪仔们，不大一样。
男人许是觉得有趣，一个眼神喝止了，身旁打算把年轻人赶回工棚里的小弟，接着玩味道：
“怎么，你小子有事？”
走来的人正是何雨柱，闻言当即点点头，正色道：
“大佬，你要是想找秋哥他们的话，我的朋友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毛遂自荐。
络腮胡瞬间虎目圆睁，冒出亮光。
他下意识朝着方十三方向看去。
角落，方十三苦涩点了下头。
事已至此，正如何雨柱说的，两人只能搏一把了。
意外的。
络腮胡看着是个糙汉子，心思却也细腻的很，没有急着询问，反而一下子冷下了脸，恶声：
“好胆，刚说了你们两个老实，居然就敢骗我。”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教训一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