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方平安的全名，但何雨柱还是照常喊他“十三”。
没办法，习惯了。
一开始，方十三硬气的很，说什么都不从。
这不是骂人嘛！
但等何雨柱提出，请他洗澡下馆子，方十三立马乐呵呵点头答应了。
十三就十三。
有钱，喊他孙子都成。
好在，何雨柱只是开个玩笑，转头还是老老实实道：
“方老哥，我看这街上的食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呐。”
不是面馆。
就是海鲜馆。
连炒菜都少。
方十三点点头：
“湾仔穷，你开个大饭店，不够赔的。”
“等去了岸对面，你就会发现，有讲究的食肆，多了去。”
何雨柱点点头。
这才对嘛。
香江多潮汕人，而粤菜，又是四大菜系之一，而且比起北方的大老粗，南方的有钱人，更会享受，所以在这里，穷谁，都不会穷厨子。
等等，自己琢磨厨子做什么？
何雨柱摇摇头，没再深思下去，但走出没几步，他又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自己这辈子，好像是个厨子？
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谭家菜的传人？
这可牛掰了啊！
立马像是找到了一条生财之力的何雨柱，没有急着声张，有本钱是一方面，但开店的话，还得好好计划一番。
……
傍晚。
在澡堂清洗干净后的两人，又去买了身衣服。
仍旧是短衫。
但好歹是新的。
随意找了个食肆，方十三进来坐下后，便大咧咧招手道：
“伙计，一只烧鸡，两碗面，再来壶酒，快。”
何雨柱没有出声，而是在静静观察食肆里的情况。
柜台处。
两个年轻人斜靠在那里，叼着烟，肆意打量着所有客人，不多时，等一个伙计，恭恭敬敬小跑着，过来给他们递上几张票子后，两人才满意的离开了。
这还没什么。
关键是。
在何雨柱两人等着上菜的短短功夫里，来来往往，就有三波年轻人，进来食肆拿了钱又离开。
这算怎么回事？
其中一波年轻人，发觉何雨柱在看着自己后，立马瞪了过来。
方十三察觉到了，赶忙出声转移何雨柱的视线：
“这里不是工棚，老实点，别看了。”
何雨柱皱了皱眉：
“他们是干嘛的？”
“还能做什么，字头的小弟，来收规费呗。”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
在香江。
想开店，又没背景。
那就得缴规费。
当地有几个字头，你就得缴几遍，除了得给字头缴，差佬们的一份，也不能少了。
所以。
对香江的年轻人而言，想要有出息，无非两条路。
要么混字头。
要么考警校。
何雨柱沉默不语，片刻后才道：
“这样下来，食肆的老板还能有钱赚？”
方十三撇了撇嘴，一句话简单概括道：
“总比做苦力强。”
何雨柱顿时头疼起来。
好么。
自己才刚刚准备开饭店，这还没做呢，就已经遇上第一个难关了。
用方十三的话来说。
开食肆，没有字头背景，赚的再多，也不过是别人的钱包。
闻言，何雨柱只好暂且收起了自己刚刚升起来的心思。
……
一顿饭吃不了太久。
加上何雨柱还要去趟银行，将钱存起来。
两人匆匆填报了肚子后，趁着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没下班，迅速办理了所有手续，将钱存了起来。
至此，何雨柱才彻底踏实了。
等从银行出来。
天色以黑。
路边的路灯，略显昏暗，和何雨柱印象中的那个夜色中灯光笼罩全城的香江，没有任何可比性。
路边，老百姓们回家休息。
各种牛神鬼怪，好像忽然间都窜了出来。
穿着露、骨的女人，临街而站，见到男人就拉拉扯扯。
骨瘦如柴的男人，脚步虚浮，整个人恍恍惚惚，分明刚从烟馆出来不久，看上去人都不正常了。
一些没有挂着任何牌子的商铺内，门口站着几个字头的小弟，巡视着从门外经过的路人。
进去的人，都得先搜身。
隔着老远，商铺内透出一股昏黄光芒，还伴随着各种激烈的吵闹声，有人哭，有人笑。
这样的香江。
仅仅是走在街上，都令人骨子里冒着寒气。
渗人无比。
方十三低着头，脚步加快。
显然，如他一样的老油条，也不愿意在夜里的街上，胡乱走动。
而何雨柱。
看着这一切，不仅没有担心，反而渐渐目中亮了起来。
前世的许多记忆，此刻如潮水般，重新涌入了他的大脑内。
有些信息，明明一直在你脑海里，却不会时时刻刻记起。
就好比，傍晚在食肆内，他还一筹莫展。
但此刻，何雨柱想起来了。
这个年代的的香江。
被称为黑金时代，遍地是钱，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捡起来……
这个年代的香江。
地产行业蓬勃发展，香港经济，刚刚在全球开始崭露头角。
这个年代。
有港片。
有金庸，有古龙。
有他印象中的一位位大佬，此刻却还没有发家，或者还没后世那么有钱。
譬如邵氏影业的邵逸夫。
譬如鼎鼎大名的霍英东。
仅仅是因为有机会，能够亲自面对面的跟这些大佬交谈，何雨柱全身都开始热血澎湃了起来。
……
方十三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旁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再一转头，只见，何雨柱涨红着脸，像是吃了春、药一般。
他被吓了一跳：
“何老弟，别吓唬我啊，你怎么了？”
何雨柱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退出来，不多时冷静下去，朝方十三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趟来香江，来对了！”
原本，他来香江，只是暂时避避风头，顺便，用大老板的话来说，是趁着年轻，多去一些地方，增加阅历。
可今天才发现。
比起四九城，在香江，他才能有更大的作为！
因为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约束。
方十三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心说你小子来了香江，刚下码头，就被人敲闷棍失忆了，还被卖给了字头。
这也能叫来对了？
何雨柱笑了笑，没有解释，有些话，他注定只能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况且。
激动过后，他冷静下来，再度愁容满面。
想那么多没用，还是先琢磨，怎么离开码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