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对孙家鼐的建议,一直很重视。据统计,从五月十五日,任命他担任管学大臣以后,到八月初四日,光绪皇帝先后6次召见孙家鼐,商讨国是,这在当年,是极其罕见的。
对于孙家鼐的第一条建议,光绪皇帝当天降旨:“着孙家鼐传知康有为遵照”。后来,维新干将、湖南巡抚陈宝箴上了一份《奏请厘定学术折》,揭发康有为“其徒和之,持之愈坚,失之愈远,器然自命,号为康学,而民权平等之说炽矣。甚或呈其横议,几若不知有君臣父子之大防。”要求皇帝“饬下康有为将所著《孔子改制考》一书板本,自行销毁”。光绪皇帝让孙家鼐“详细阅看”,拿出处理意见。孙家鼐并没有借机落石下井,而是实事求是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康有为之为人不端,而才华尚富……愿皇上采其言,而徐察其人品心术。”⑴
对于第二条建议,光绪皇帝当天下了一道谕旨:“荣禄迅即饬令刷印一千部,克日送交军机处,毋稍迟延。”六月十四日(8月1日),又令将《校邠庐抗议》发各衙门加签。梁启超评论说:“皇上命群臣签注之,盖借此以验臣下之才识何如,并博采众论之意也。”事后,各部官员300多人对《校邠庐抗议》加注并予以不同程度的肯定。“戊戌收权事变”发生时,慈禧太后下令清理光绪皇帝宫中的新政档案,对孙家鼐请发《校邠庐抗议》的举动“深为不悦”,“闻慈谕诸大臣云:‘不意孙家鼐亦求新若此。’”(刘声木:《苌楚斋四笔》)
对于第三条建议,光绪皇帝当天又下了一道谕旨:“着(总署王大臣)奕劻、(礼部尚书)许应骙迅即查照办理。”六月初二(7月20日),奕劻、许应骙上了一道《请将地安门内马神庙空闲府第修葺作为大学堂之所折》,光绪皇帝当即批准。于是,大学堂基建工程正式上马。试想,如果当时没有采取“借”房办学的“计策”,而是按照先建房、后办学的常规创建京师大学堂,那么,八月六日(9月21日),“戊戌收权事变”发生时,可能还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大学堂能否幸存,就是个很大的问号了。
可是,正在维新运动向前奋力推进的关键时刻,谁也没想,康梁派却“相煎何太急”,就在孙家鼐为维新大业连上“三策”之日,康有为探听到他所推荐的康党分子,一个也没入选孙家鼐的《拟保总办提调名单》,非常气愤,就“派梁(启超)见寿州(孙家鼐),谓:‘总教习必派康先生!’孙不应。康党大失望。”⑵但内阁中书汪大燮却认为:“大学堂孙相不用康、梁,康、梁亦必攻之,但攻不动耳。”⑶
康有为也不是个“善茬子”,经过精心谋划,他亲自导演的一出“窝里斗”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