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信伸手敲了敲小卖部的门。
壮壮妈打开窗，一脸憔悴，眼角还挂着泪痕，看见李怀信，不耐道：“啥事？”
“我们找小荷。”
壮壮妈神色一厉，眼神戒备，“我闺女又不认识你们，找她做什么？”
“少废话。”
东方哲不悦开口。
他不是一个人来，身后带了一排黑衣保镖，一声令下，几个肌肉壮如倒扣海碗的男人一脚把门踹开，呼呼啦涌进狭窄的小卖部。
“有钱解决的事，我不喜欢多费口舌。”
东方哲一脸傲娇，转头又和古照辉贴贴：“阿辉，我们的宝宝取什么名字好？一定要有你的姓，还得有我的名…”
“古洛柘，怎么样？”
古照辉顺从他的话，淡淡开口。
“好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东方哲笑了笑，唇红齿白的样子像极了天使。
“你们做什么！”
壮壮妈气红了眼，拿起扫把想把他们赶出去，“滚，都给我滚，再进来我就要报警了！”
一个保镖把扫把抢过去，轻松折成两截。
李怀信注意到小卖部的结构有些特殊，他走近几步，看到货架上的书。
很奇怪，为什么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中年妇女要收藏这么多童话书？
他随意拿下来一本。
翻看起来，随即瞪大眼。
“古…曼童？”
李怀信难以置信外表是可爱童话的故事书，内地里竟然是饲养小鬼的手札。
更离谱的是，每一页都被人细细地圈点了重要部分，书角的痕迹有些磨损，看来是被人经常翻阅。
王翠花看了一眼，气得脸腾一下红了，她把书架上所有的黑书找出来。
暴躁地甩在地上，拿起打火机一扔，嘴里骂道：“害人的东西！”
“不！不要烧啊！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它能保佑我们一家顺顺利利，一夜暴富，万事顺遂呢…不！不要烧！”
被保镖按住的壮壮妈此刻犹如发狂的野牛一般，疯狂地挣扎着，双手甚至不顾烈焰的高温，也执意要把书拿出来！
一双眼里满是狂热！
“啊…啊啊…”
壮壮妈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小，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被毁，嘴里如着魔了般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这都是报应！是报应…别烧了…啊…”
她先是流泪，随即癫狂的大笑起来：“烧吧！烧吧！把所有的污秽都烧个干净！我这一生，本来就沾满罪孽！”
“我苦命的女儿，我现在就去陪你！”
壮壮妈牙关一咬，整个人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她挣脱束缚，像只飞蛾一般，狠狠朝墙上撞去！
“咚——”
变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她的脑袋爆开，一朵血花瑰丽的绽放在发着黄的白墙上，鲜血淋漓。
眼睛一直睁的大大的，还有执念未散去。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
王翠花伸手把她的眼睛闭上。
一声叹息：“人死帐清，她再怎么作恶，死了就是死了。”
东方哲很不理解这种行为，但还是被血腥的一幕吓到了，努力挺直腰板，目光却瞥向别处，“不就是几本破书吗？至于寻死觅活的吗…”
古照辉的眼眸波澜不惊，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冷静的过头了，没做解释，只是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李怀信收回探究的视线。
他总觉得，古照辉身上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气质，仿佛是历尽千帆归来的人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清醒应对。
这种人如果是敌人的话，相当棘手。
王翠花给殡仪馆打了个电话，又拿出壮壮妈生前的手机给周洪发打去电话。
周洪发对壮壮妈的死感到十分惊讶，随即嚎哭了起来，没多久便从工厂赶了回来。
他一进门，便注意到桌子上的一张黑卡。
周洪发立马想到了杀人封口的可能性，他愤愤地扑上来，把卡一摔，甚至拿脚踩了几脚。
指着东方哲的脸大骂道：“我认识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闺女！”
“杀人偿命！你的偿命——”
周洪发还没摸到东方哲的衣角，便被古照辉一脚从这头踹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
“哎呦，真是遭孽！女儿怀了野种上吊死了，婆娘也被这帮黑社会的逼死了！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呀…！”
周洪发的嚎叫声很大，很快吸引了一干邻居的注意。
他们围成一圈在屋外指指点点，这么多年的邻居到底是有感情，人群中很快有个老头说自己报了警，很快就会来。
东方哲掏了掏耳朵，不耐道：“闭嘴，老家伙，我来是来要我儿子的，跟你闺女没关系，你老婆自作孽不可活，自个撞墙我们谁也拉不住她。”
“这卡里有三千万，够你逍遥过一辈子了，拿着钱找个地方从新开始吧，别留在海都了。”
本以为钱能让周洪发安静下去，谁知他不为人所动。
他直接开启乱喷模式：“闭嘴，姓东方的，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女儿和孙子因你而死，你迟早会被冤魂索命的！”
古照辉皱了皱眉，扬起手一巴掌劈了上去！
这一巴掌的力度十分惊人，直接把周洪发打得翻了个跟斗，牙都飞出去几颗。
他拼命往后退，和看戏的街坊求救道：“你们…你们帮帮忙啊，他是黑社会，他胡乱打人！”
古照辉眼里一片冷意。
曾几何时，他也和周洪发一样，在地上和狗一样乞求，没有人帮他，没有人！
“你的女儿周小荷，行为不检点，没有经过正常伦理所生下来的孩子，只会遭人诟病。
你的老婆，研究邪术，专门害人，害死了三楼的年轻姑娘和她的小儿子，花言巧语致使姑娘跳楼。”
“还有你，自己在外面养了个情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让自己的小老婆生了个儿子，还住着两层洋楼，自己天天装着穷去工厂上班。
表面上还住在这破烂小区里，实际上怀有巨款，你说！这钱哪里来的？！是不是你靠邪术赚的不义之财？！”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更有一位大妈主动站起来说：“每逢二月初五，他们都回去中间那栋公庙里祭拜，这难道也和邪术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