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汉学与中国文论(英美卷)

(一)王夫之《姜斋诗话》的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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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兆杰曾专门研究王夫之的诗学理论。20世纪60年代,他在牛津大学完成的博士论文以中国古代文论中的情景说为题,但其论述重心是王夫之。这篇博士论文翻译了王夫之的大量诗论。[171]刘若愚在《中国文学理论》中译过《姜斋诗话》的重要观点,并且针对黄兆杰的观点,强调王夫之有“与严羽和其他形上理论批评家的类似点,在于他对艺术过程第一阶段的全神贯注(这一阶段被认为能使人心灵与宇宙基本原理之直觉合一);在于他对灵感的提倡,以代替自觉的技巧;在于他对含有言外无穷意义的诗的赞赏”[172]。

黄兆杰在20年后,又译出王夫之《姜斋诗话》全书。他在前言中将王夫之与叶燮并称为中国两个最好的批评家,认为叶燮的《原诗》最有系统,而王夫之《姜斋诗话》则采用了传统的诗话方式。但是,黄兆杰认为,王夫之诗学思想中的“深度与原创性在中国文学批评中是无人可以超越的”。黄兆杰在前言的结尾说:“《姜斋诗话》绝对是一部读来令人惬意和受益的书,对于那些不太熟悉中国文学批评表达方式的人,这是最好的入门书。”[173]此外,黄兆杰还节译了《诗广传》。[174]

宇文所安《中国文学思想读本》的第十章,翻译了《姜斋诗话》的大部 分文字。宇文所安指出王夫之与严羽的差异,说:“王夫之拿起武器反对那些源自《沧浪诗话》的美学价值,反对把诗歌看成脱离具体经验的玄思艺术。”宇文所安认为,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不断重复的主题是:“审美效果不能离开具体事件,即不能离开诗人实际所知所感的东西。”[175]

《姜斋诗话》最重要的理论是情景说,其于情景“实不可离”的说法,各家英译见表17-24。

表17-24 《姜斋诗话》例句英译对比

刘若愚秉持他的翻译原则,分别用了两个词汇翻译“情”和“景”,黄兆杰则用“emotional experience”和“visual experience”,宇文所安用“affection”和“scene”。对于“神于诗者”一词,三人的翻译和解释也不相同。宇文所安译为“spirit in poetry”,变成了“诗中之神”,似与原文不符。黄兆杰译为“inspired poetry”,即“入神之诗”,也不尽合于原意。相比起来,刘若愚的译法虽然有点长,但是更接近原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