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燮《原诗》是继《文心雕龙》之后最系统的文论著作。刘若愚在《中国文学理论》中也译过《原诗》的重要观点。宇文所安《中国文学思想读本》的第十一章,几乎全译了《原诗》的内篇。他还翻译了外篇的部分段落。宇文所安指出,与同时代的诗话类作品相比,叶燮的《原诗》“没有影响力”。随着20世纪以来西方诗学的引进,学者才开始关注《原诗》这样非常有系统的作品。宇文所安说自己翻译《原诗》,是因为“它为西方读者提供了一个非常有用的导引,帮助读者认识中国古典诗学最后的、最复杂的阶段,并向大家展示,如果古典诗学将诗歌的理论基础作为自己的主要兴趣,那么它最关注的问题和它的术语会如何达到协调”[176]。此外,德国汉学家卜松山(Karl-Heinz Pohl)也英译了《原诗》的大部分重要章节。
《原诗》中最重要的一组概念是理、事、情,刘若愚译为principle、event、manner。他说:“叶燮所用的‘理’这个词与理学中的用法一样,在理学中,‘理’(principle或reason)和‘气’(在此类文脉中时常译为ether)相当于希腊哲学中的form和matter,可是他并没有将‘理’和‘气’对比,而是将‘理’和‘事’(event,指事物之‘原理’的实现)、‘情’(在此并非指‘情感’,而是指事物发生的情形)对比,同时将这三者附属于‘气’。这个‘气’似乎不是意指matter,而是指《管子》中的宇宙生命力。”[177]宇文所安将其译为principle、event、circumstance,卜松山译为principle、fact、manner。
叶燮认为,理、事、情“三者缺一,则不成物”,他接着又说:“文章者,所以表天地万物之情状也;然具是三者,又有总而持之、条而贯之者,曰气。”这一句,各家英译见表17-25。
表17-25 《原诗》例句英译对比(一)
叶燮还将理、事、情与孔子所说的“辞达”联系起来,这一节各家英译见表17-26。
表17-26 《原诗》例句英译对比(二)
续表
宇文所安以“communicate”翻译叶燮自己所说的“通达”,以“language attaining its ends”翻译孔子所说的“辞达”。卜松山则以“pass through”翻译前者,以“words communicate”翻译后者。两人都没有将叶燮自己的说法和孔子的说法联系起来进行翻译。
至于叶燮所说的才、胆、识、力,宇文所安和卜松山的译法基本一样。二人都将前三项译为talent、courage、judgment;最后一项,宇文所安译为force,卜松山译为vigor。有趣的是,在前面翻译“气”这个概念时,卜松山用的却是“the vital for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