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铝饭盒打开，饭菜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
小鸡炖蘑菇。
大肉炖粉条。
杀猪菜。
锅包肉。
一众青年看的是只咽口水，大城市里的基层职工不容易吃到那么丰盛的饭菜。
下乡巡演的时候，即使当地招待，也轮不到基层职工大吃大喝。
卫国庆不动声色把众人的反映尽收眼底。
有反应就好，这钱没白花。
吃吃喝喝才能活跃气氛，北方的事情都是在酒场里完成的。
卫国庆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说道。
“我和海洋是老同学，不是外人，和大家应该也是朋友，今天来省城，就是聚一聚，朋友之间多交往多走动。”
两杯酒下肚，众人的话闸子都打开了。
“国庆，现在干啥？”张海洋问道。
“在县里插队，比不上省城，来长长见识。”卫国庆答道，开始引导话题。
“今年恢复高考，大家都开始复习了吧。”
“开始了，可是好多年没看书了，现在看不进去。”一个青年说道。
“是啊，明明是个机会，但是不好弄。”大家纷纷吐槽。
“国庆，你报名了吧，你的底子好，参加今年的高考应该没问题。”张海洋凭着对卫国庆的了解，开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今年考试我有个内部消息。”卫国庆神神秘秘的说道。
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趣。
“快说说，啥消息。”
“我听一个命题老师说的，今年老师出题都是从《数理化自学丛书》上找的例题。大家别外传啊，自己知道就行了。”卫国庆压低嗓子说道。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本书我听过，很多人都在买，可惜我没有买到。”
“新华书店现在也买不到了，说是从上海的出版社进货了，啥时候能够有，还没有谱。有的已经开始抄书了。”
卫国庆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5本书递给大家。
大家开始传递着互相看。
“国庆，你行啊。这东西都有，只是质量差了点，字迹倒是很清楚。”
“我们大队现在搞副业，印刷了一批。我来到省城就是给大家看看有没有销路。”
“销路肯定有，就是不知道啥价？”
“大家听我说，我这次来省城就是采购印刷机，好提升书的质量。要是大家有办法有渠道来推广，大家都能得到好处。”
卫国庆把自己的会员制给大家一说。
大家听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去农垦兵团巡演的时候，见过兵团的宣传处处长，他们好像也在组织知青和退伍军人参加高考。”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说道。
“有宣传处长的联系方式没有？”卫国庆问道，这下子没白来。
“有他的办公室电话，我从本子上看看，你抄一个。”眼镜男没有掖着藏着。
“要是农垦兵团的渠道能打开，我好好感谢你。”卫国庆说道。
“这没啥，都是朋友，你也是帮大队来办事，不用那么客气。”眼镜男推辞道。
“公是公，私是私。不可混为一谈。”卫国庆说道，同时给眼镜男递上一根烟。
这个时代的民风还是讲究大公无私，虽然有领导层的腐败现象的出现，但是老百姓还是相对淳朴一些。
张海洋一看，能够帮助老同学，感觉心里好受一点。
卫国庆一来就花钱，本身应该是张海洋请客，让张海洋这个东道主反而蹭饭，张海洋知道卫国庆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于是张海洋开始引导大家。
“大家要畅所欲言，这是我老同学，不是外人，不要掖着藏着。国庆，我有个信息，你听听对你有帮助没？
我去山区矿城的时候，有一家印刷厂因为闹革命现在生产还没恢复，厂长和职工都在闲着，除了印一些指定任务以外，好像没咋干活，你看看能从那里找一些老师傅不？有时候，有了设备不一定会用好，老师傅经验丰富，可以进行传帮带。”
这倒是个好消息，卫国庆也在想是不是要让省城的师傅来援助，现在直接雇人多好，还听自己指挥，多开点工资也没啥问题。
当下把这个信息和联系方式都抄下来。
“还有大庆油田，里面很多没有提升技术的人，也在想办法考技校。我去巡回演出的时候，听到哪些从全国各地来支援的工人讲，厂里的技术班东西有些都过时了，想到其他大城市去学学新技术，回去好涨工资。
大庆油田里面的文工团我认识，明天给你打个电话先打个招呼，你可以直接去找他们，都不是外人，好说话。”又有人提供新的消息。
卫国庆心里非常高兴，知道省剧团到处乱跑，没想到跑的地方多了，带回来的信息也多。
一轮又一轮的白酒下肚，气氛越来越好，卫国庆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也越来越多。
最后在大家的再三挽留之下，卫国庆还是要告辞了，夜已经很深了，大家明天还要上班，再待下去就属于没眼色了。
回到招待所，陆援朝也回来了，在弹簧沙发上坐来坐去，看着沙发陷下去又弹上来，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看到卫国庆回来，陆援朝把自己花了两包烟打听出来的信息给卫国庆汇报。
卫国庆听着开始分析，直到听到厂长的老婆一直想买友谊商店的高端外国货的时候，卫国庆知道机会来了。
马上安排陆援朝，“我现在给赵海强打电话，给他换点外汇券，你马上连夜赶回去县里。拿到外汇券就立刻赶回来，路上不要耽误时间。要买最近的车票，十万火急。”
找到招待所的电话，花点钱就开始给赵海强打电话。
这时候电话没有家家普及，打了电话需要人去喊，要等一会儿再打过去，两方才能通上话。
卫国庆等了十来分钟，再打过去，接电话的人才是赵海强。
“国庆，这大半夜的让人喊我接电话，是啥急事？”赵海强开口抱怨道。
“老赵，麻烦你换点外汇券，一定要想办法换到，我要5000块钱的外汇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