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长林听完他的话,看一下怀表,拿定主意,说,丁蛋,在塘村,目前只有丙叶和我知道你的身份,不能让更多的人认识你,你去隔壁化装成一个二鬼子,等一会儿和我们一起走。
汤长林吩咐吉丙叶去找吉建新,让他挑40个体力好、跑得快的队员,带上6把短枪和6把匕首,立即到这里来。同时,你把各组的负责人叫来开会。
汤长林来到后厢房,敲开吉云梅的房门,急切地说,你快去准备两顿44个人的干粮,今晚10点前必须送到我那里。
“什么事?这么急?”吉云梅边披外套边说,“多亏我备了一些糯米团子,否则我到哪里去弄?”
“我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你务必在明天早上跟族长说一声,我去执行一项紧急任务。你快去忙吧。”
汤长林快步进会议室,简短地说,情报组抓到一名“二鬼子”,从他嘴里,我们得到一份重要情报,我、建新和丙叶带队出去办一件事,吉兴、吉旺留守,管好队伍,密切关注柳村鬼子的动向。
汤长林让队员先吃糯米团子,多喝点水,带上剩下的干粮。吉丙叶推着“二鬼子”出来,用枪顶着他的背,恶狠狠地说,给我老实点,你如果敢耍滑头,我立刻毙了你。
蒙着脸的丁蛋不住地点头,说,我不敢,我不敢。
为避免惊动村民,汤长林他们从后山走,直奔县城,于次日两点到一个小山坡下,丁蛋扒开乱草,搬开两块大石头,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汤长林叫吉丙叶押着丁蛋往里走,轻声地嘱咐:“建新你带四个人守在洞口,不能出声,不能走动,不能生火,一句话,不能暴露。”
吉建新说,队长,你放心,我们就趴在杂草中不动。
进入下水道后,吉丙叶点上马灯,汤长林把几个队员叫过来,拿着图纸,说,我们的出口在这里,有两个鬼子在仓库门口值班室,有一挺轻机枪,由丙叶带两人去解决,你们就守那里;四个鬼子在后面的宿舍,由我带四人去解决。记住,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能开枪。
经过半个小时的弯腰行走,他们从厕所边钻出来,灭掉灯,随着汤长林的手势,吉丙叶带人靠近值班室,轻轻地将窗户纸捅开一个小洞,见只有一个鬼子趴在桌子上睡觉,慢慢推门进去,用匕首抹了敌人的脖子,让一个队员穿上鬼子的便服,守住机枪。
吉丙叶跑过来,把他拉到一边,说,队长,值班室只有一个鬼子,已解决,怎么办?
“其他的别想,你快回值班室,看住大门。”汤长林带着丁蛋等人摸到宿舍,其余人在厕所旁隐蔽。
汤长林命人撬开房门。李唢呐和队员模糊地见三个鬼子在死睡,挥刀就杀。汤长林检查一遍,对队员说,你们三个穿上鬼子的衣服,带上武器库的钥匙,跟我走。你看住这个二鬼子。
汤长林又从待命的队员中叫来六个人,快速来到军火库,低声说,开门后你们三个先进去,小心点,四处看一看,有没有鬼子。
他们开锁,快速进去,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伸
出头来,说,队长,里面没有鬼子。
汤长林把待命的队员都叫来,在武器库,点上马灯,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炮。队员们看到这么多好枪,手舞足蹈,一片笑声。
汤长林说,别吱声。过来,你们十个人负责送100支步枪出去,你们五个搬手雷,其余的人搬子弹,快,快,轻点,轻点。
汤长林看一眼怀表,对李唢呐说,你搬武器出去的时候,请吉建新带一人在外面警戒,其余人都来搬子弹。
汤长林穿上鬼子的衣服,把丁蛋带到值班室,说,丙叶留下,你们也去运子弹,快点。
“丁蛋,你怎么知道守军火库是6个鬼子?可我们只杀掉4个,另两个哪里去了?”汤长林问。
“不瞒队长,为把情报弄清楚,我摸进来一次,真是6个鬼子,真真切切的。”丁蛋愁眉苦脸,挠挠头,说,“今天,这里只有4个鬼子,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或者有2个鬼子被抽走了,或者他们出去找女人了。”吉丙叶分析道,“如果这两个鬼子去花天酒地,他们天亮之前很可能会回到这里。”
汤长林看一下时间,说,我们作最坏的打算,现在快3点钟,4点半之前必须撤离。丙叶,你去布置炸药,搬不走的全部炸掉。
“队长,4点半撤离,我非常赞同。我有一个想法,”丁蛋说,“你们走之后,不要马上炸,因为鬼子万一追你们,你们会很被动。我守在这里,等天亮后,我来炸。”
汤长林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背着那么多武器,如果鬼子追,我们确实很麻烦。不过,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行。如果两个鬼子天亮之前回到这里,你很难对付。我看让丙叶留下来,你们两个人把这个任务完成。
吉云梅站在窗前,她担心他,睡不着,望着星星,想着汤长林带着队伍连夜出村,她自语道:“一定是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可这么大的行动,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他让我在天亮之后才告诉族长,是怕族长担心还是另有隐情?他会不会有危险?”
吉云梅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自己安慰自己:“柳村的鬼子离这里只有20里,在这个时候,他带队伍出去,想必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蛮干的,他一直是很谨慎的。”
汤长林见搬得足够多了,掏出怀表,递给吉丙叶,说,现在是4点过5分,你们6点之前把武器库、厕所和值班室全部炸掉。我把表留给你用。
“队长,我保证完成任务。”吉丙叶目送他们离去,丁蛋说,汤队长既胆大又心细,是一个带兵之人,怪不得吉大老爷信任他。
“那还用你说,就拿这次袭击武器库来说,你的情报固然是很重要,但汤队长果断,毫不迟疑,抓住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大大改善我们自卫队的武器问题,我打心眼里佩服。”吉丙叶说,“我一直纳闷,我们抢鬼子的军火库怎么这么顺利?”
“鬼子攻占衡阳,进县城又没费一枪一弹,之后在县城没有遇到任何袭击,于是就松懈、大意,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被我们队长抓住机会。
”丁蛋说,“这次以后,我估计鬼子会严起来,会在县城门口设卡盘查,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可惜,我们人不够,没有把军火库搬空。”
吉丙叶安慰他,说,不能太贪心,总有机会的。丁蛋,我有一个主意,让汤队长的这次夜袭更加精彩,使敌人更摸不清头脑。
吉丙叶对他耳语几句,丁蛋笑着说,行,我去。
丁蛋来到洞口,把杂草扶直,从里面用石块把洞口封住,回到武器库,抹去痕迹,故意把二鬼子的衣服散落在围墙根下。
他们在六点钟时点燃导火线,从正门口快速跑开,20分钟后,一声巨响,连续爆炸,敌人的武器库被炸得粉碎,火光冲天。
吉丙叶他们隐藏在敌人救兵必经之地的两侧,当敌人急急忙忙跑来时,手雷纷纷砸向他们,炸得敌人鬼哭狼嚎。
吉丙叶和丁蛋融入惊慌失措的人群之中。
汤长林在一个山头上看见火光冲天、烟雾腾腾,松一口气,见大家疲惫不堪,让队员就地停住,大声宣布,我告诉大家一个大好消息,就在刚才,吉丙叶把敌人的军火库给炸上了天,我们星夜袭击获得巨大战果,如果我们能把这些宝贵的枪支弹药顺利运回家,我们将取得完全的胜利。有没有信心?
“有!”队员受到鼓舞,齐声喊道。
有说有笑走了一阵,声音衰竭了。吉长腿嘀咕:“队长,我们一夜没睡,又背着这么多武器急行军两个多小时,我两腿发软,两眼冒金星,走不动了,能不能让我们坐下吃点东西,歇息歇息?”
吉建新也说,队长,队员已精疲力尽,要不休息一下?
汤长林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一旦停下来,只要坐下来就睡觉了,半天起不来,如果遇上土匪或歹人,我们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汤长林爬上一个高坡,大声说,我知道大家很累,但我们不能停下来,要继续往前,一鼓作气。我告诉你们,在出发之前,我已吩咐吉兴带人来接应我们,只要绕过柳村,我们就能见到他们。
队员劲头来了,议论起来:“太好了,只要坚持一会就到了。”他趁机叫人给大家发放糯米团子,边吃边走,终于在上午10点多回到队部。
留守的队员扶他们去休息,吉旺把武器登记在册,分别归置。吉云梅陪吉大宝来看,族长看着崭新的武器,颤抖的手摸着,欣喜地说,一夜弄来这么多枪支弹药,真是太神了。
“180支步枪,50把手枪,8挺机枪,30箱子弹,10箱手雷,5架望远镜。”吉旺挠挠头皮,说,“还有两个铁家伙,怪里八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吉大宝左看右看,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吉云梅笑一笑,这是发报机,用处大着呢。
吉兴皱着眉头,说,发报机是什么东西?能射子弹打鬼子?
吉云梅拿起一架望远镜,说,这是千里眼,发报机就是顺风耳,明白没有?
这时,吉丙叶带着唐菊茹,脸色凝重地走来。
(本章完)